“何出此言”老头儿笑着念叨,直起身子望着何足道,一瞬沉默,他叹了口气,“哎,人老了东西也老了,年轻人没几个稀罕的了!”
“不说这个,就说那名曲儿京剧,喜好听戏听曲儿的也就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们,就年轻的娃儿们有几个喜好那个的?”老头儿颇有无奈的摇头,“这二胡也是一样,老把式了喜好的,听得出味儿的,都是些老辈人,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喜好的没几个能听出个味儿的更是没有,瞎凑热闹起哄的倒是不少!”
“人们愿意花个几百上千,听那外国传来的什么琴什么鼓。有几个愿花钱听这个的?现在这孩子们,什么钢琴吉他班儿都有上的,可你听过几个学二胡的?”老头儿叹了口气,“哎,东西老了自家人都看不起了!”
“啥时候这东西也能上个台面,让那些外国毛子开开眼。也让咱自家人瞅瞅咱这点把式,一点不比他们差!”
一言话,我与何足道三人都沉默了,从老头儿嘴里传出来的一言一句,该是有多少的无奈,我没再言语,何足道却坑了一句,“会的,会的咱几千年传下来的东西,又岂是他们一堆破锣烂鼓能比的!”
“嘿嘿,会不会我也看不见了,老啦老啦!”老头儿摇头笑着,收拾好一把二胡家当,朝我笑着点点头,徐徐前走,也不知他是感慨,还是感伤,走着走着。他突然念叨了几声,“就这么给断了?不能呀”
何足道望着那老头儿,望着他远去,望着他看不见身影,许久他还没回过神儿,林凯推了他一把,“喂,老神棍子你魔障了啊!”
何足道一瞬醒悟,略有尴尬的摇摇头,“呃,没没事!”
“你一直瞅这老头儿,莫非拉二胡的他就是”林凯疑声问。何足道默然摇头,“二胡拉的是伤人的曲儿,没点苦楚是拉不出味儿的!”
“如果十分算是满分,这老头儿手艺算的七八分,巧劲儿算的五六分,而那份儿感情最多也就三四分!”何足道摇头,“差得多,差得多”
“卧槽,老神棍子这拉杆子二胡你也懂?”林凯惊得咋舌,“你说你你不懂啥!”
“不懂的不懂的可多了!”何足道瞥了他一眼,“就比如你老子和你娘,怎么造出你这么瘪三儿的,我想了好几年都没想明白!”
“何足道。我日是大爷!”林凯大骂!
“去吧去吧。我都不知道他堆哪个坟头了,等你找着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去上个祖坟,也好认祖归宗了!”
“你大爷跟我比不要脸,你他么想上天了。站住,你给我站住!”
俩人突的是你追我赶,活像俩大闹的大孩子,我赶紧跟上去,刚跑出天桥底下,一个拐弯儿,老远我就瞅他俩站在了那!
在往前一望,前面林林总总的一群人,乍一看去,少说也有十来个,为首的是个披着个黑布长褂儿,敞着怀儿的青壮汉子,嘴角儿叼着烟卷儿,脸颊至眉梢处还勾了一处刀疤,略显狠厉,整个人一身的痞气,一瞅就是这头儿的青皮混混儿!
那平头男子就站他旁边,指着林凯念叨着什么,这话儿我都不用听,用屁眼儿都知道他告状呢,反观林凯一瞅这场面,他可当真是笑的,很开心的笑了刚才一肚子气正愁没地儿撒呢,这还跑来一群出气筒。这小子能不乐呵?
正巧得街头巷尾,四下无人,也就没啥估计的,不过何足道还是拍了拍他肩头,嘱咐了句,“下手悠着点儿,屁大点儿事儿不值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