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人好办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当刘镇远看到被铐在暖气管上蹲不下站不起来的方苏时,指着他哈哈笑了。客运站的民警认得这个湖州警界风头正盛的男人,却不明白他笑什么。
刘镇远笑够了,见方无邪沉默不语,这才挥挥手道:“这人我带走,把闹事儿的那些人也放了吧。”
“放了!”民警瞪眼道:“刘队,一辆金龙中巴被砸得坑坑巴巴,六个客运站司机都晕着呢,医院那面还没回话。”
“费什么话呀!”刘镇远伸手道:“钥匙。”
那民警不情愿的掏出钥匙,却没递给刘镇远:“刘队,这样怕不好交代吧!”
“交代?你要向谁交代?客运公司领导吗?”刘镇远拽住衣襟抖了抖,冷声道:“你虽派驻在客运站,却不是客运站的员工,而是人民赋予你维护一方安定的权力。”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刘镇远觉得很没面子,冷冷的打断了民警的话,板起脸道:“这是件严重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案件,马上、立刻交与我接手。另外严格控制六名行凶者,刑警队的人随后就到,如果让罪犯出了问题,我会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这种正是的交涉让民警无话可说,只能乖乖的放了方无邪,待二人离开后,马上给客运站上头领导打电话。
出了警务室,刘镇远并没有带方无邪离开,就靠在外面警务室外面的石狮子上抽烟。
“你那个录音证据传给我一份。”刘镇远头一次没有嬉皮笑脸,反倒眉宇间颇多忧色。
方无邪把录音传给了他,叹道:“早就听说湖州车站、客运站治安不好,可没想到竟达到如此地步。”
方无邪知道需要刘镇远帮忙摆平此事,便将那日如何产生冲突,今天又怎么和人打起来详细说了一遍。
“唉,可怜、可叹、可悲呀!”刘镇远听后眉头皱得更紧,扼腕长叹道:“如果把临海比作人的身体,那么省会城市就相当于心脏,十六个长途汽车客运站成为湖州近两千万人口与外界沟通的重要动脉枢纽。可就是这样重要的动脉枢纽,其治安状况从建国以来就不曾得到根本的转变。
近几年来的严打成效甚微,虽然明里抢劫的行为已经不多了,但小偷、骗子依旧横行。那些曾经的流氓地痞改变了行事手法,或官商勾结、或威逼利诱、或暴力火拼,成功买断了十余条路线,摇身一变竟成为正儿八经的长途客运公司,垄断客运业务。
有的人的确有洗白之心,这样的人政府是给他们机会的。但还有一部分人早已习惯不劳而获,正好和小偷、票贩子甚至警察相勾结,形成另类的车匪、路霸。我相信,政府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了。”
方无邪虽然会抽烟,但却没有太多感觉,随口鼓捣了几下就碾灭了:“政府会不会有动作我管不着,到是今天这事儿怎么解决?”
“你这两天和南盗门开战,搞的我们很被动。说起来湖州各客运站背后的靠山也和你多少有些纠葛,这次我本来想和稀泥的。可刚刚那个警察惹怒了我。哼”
刘镇远晃了晃手机,冷哼道:“凭你的这份录音,我非要把那六个人给办了。至于最终有没有高层领导要拿此事做文章,会把事情弄成多大,就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刑警队副队长操心的了!”
方无邪知道刘镇远说的客运站背后的靠山,应该指的是胡家。如果不是着急去芦苇村,他或许会找个由头和刘镇远套套近乎,可此时不行。
“刘队,今天这事儿谢谢你了。今天我有点事儿,改天我请你吃饭,你可千万要给我机会。”
“谢啥,你没大打出手把人打死就算是给我面子了。”刘镇远笑道:“我的人其实早就去医院了,那几个人都是轻伤。”
方无邪道:“我又不是杀人狂魔,口角之争而已,让他们得到些教训就算了。至于他们今后还会不会犯罪,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而且即便犯罪再被我遇上,我也真不敢轻易替你们执法。”
刘镇远道:“原则上来说你当然没有执法权力,但遇到事了,如果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做缩头乌龟。把握好原则,出了事儿我担着。”
方无邪笑道:“刘队这么帮我,到让我有些心虚。如果没有记错,咱俩从前可没交情。”
刘镇远哈哈笑道:“当然不会有交情,我和你都是来湖州没几天。只不过你没听过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吗?那天晚上在盛德斋见到昏迷的你,我就有种感觉,咱们能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