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南,我就是恨你恨你!”苏欣苒很快就抢占领先地位,将简南的脖子紧紧地掐住,她的发髻已经凌乱不堪,身上多处沾染了血迹,不知道是简南的,还是她自己的。
“简南!”
祁远洲开始在外面砸门了,他听到老爷子的噩耗,怎么样也得让简南跟着回去吧!不然的话,她岂不是成了不孝之人?!
简南啊了一声,像是受了痛,咳嗽不住。
“苏欣苒!你要是敢动简南,我跟你拼命!”祁远洲找人来开锁,发狠地冲了进去,将简南从地上扶起。“简南,我们快回骆家!”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简南完全是不知情的,她只能踉跄地跟着祁远洲走。
苏欣苒也不是有心要弄死简南,不过是拖延时间,她整理了裙摆,高傲地站起来。在今天,她是女主人!她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她简南。不是左一个护花使者,右一个公主卫士的吗!她倒是要看看,过了今天,简南还是不是他们眼中那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了?
就算仍然是,那么在别人的眼中,她又算什么呢?!祁家,还会不会接受她做儿媳妇!
苏欣苒嘴角噙着笑,她目送着祁远洲和简南一起离开,等到有人进来跟她报告。“骆老爷子好像是真的快不行了!”
“哦?”苏欣苒亲自弯腰将梳子捡起来,开始解开自己的发髻。
“小姐您”
“骆老爷子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苏欣苒敲了敲桌面,简南这个狗东西,将她脸上还挠了一块红痕,找死!“把化妆师还有伴娘们都叫过来吧,我的头发还有妆容这么乱,你是眼睛瞎了看不到吗!”
这人是苏家的佣人,他皱了皱眉头不敢再多言其他。按理来说,苏欣苒已经是骆家的儿媳了,怎么老公公快要死了,她竟然不去看?!
像是打消他的疑惑,苏欣苒破天荒地解释道。“现在整个游艇上都是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多少人都是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要是因为其他小事给怠慢了。怎么好交代!再说了,怀岫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要是走了,还有没有人来主持大局?!我又不是医生,去了有什么用!”
在苏欣苒眼中,骆老爷子的利用价值已经实现了,死不死是真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死了,她也不用再假惺惺地去医院服侍这个死老东西!死了倒是清净!反正,她也不是图他们骆家的一针一线,要的就是骆怀岫这个人!
佣人赶紧下去,将化妆师还有伴娘叫进来,苏欣苒的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笑着问伴娘有没有看到前面的视频。
“哇,好劲爆啊!身上有好几个男人呢!”有伴娘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是啊,我真是操心呢,小侄女怎么会这么n荡呢?”苏欣苒勾着嘴角,老爷子死的,正是时候!
“爷爷!”
简南与骆怀岫基本是前后脚到家,她心中怕极了,害怕再有亲人从她身边离开!生离死别,都是极其痛苦的事情!
骆老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卧室的床上,身边的医生表示已经毫无生命迹象,没有抢救的必要!
“少爷,老爷他在你们走之后”
“闭嘴!”现在不是追究问题的时候!骆怀岫双眼圆瞪,他的手指紧紧地合拢在一起捏成拳头!“去医院!”
“骆老先生已经”
“我说,去医院!就现在!”骆怀岫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还有一些的希望,见其他人没有动静,将老爷子一把抱起来,正要走时,脚步一顿。
什么时候,父亲已经这样轻了?他是年幼时自己眼中的大山,只是这山后来慢慢佝偻。从直立到坐上了轮椅。他是怎么变的这样脆弱?
简南咬着手背,她不敢哭出声,可是她看的清楚,心脏检测仪上显示爷爷已经没有了心脏跳动,医生用了点击和起搏器都没有用!“小叔叔”
“少爷!老爷他已经您就不要再折腾他老人家的遗体了,处理着办后事,好让他能魂归西方,与老太太团圆吧!”骆家的管家声泪俱下,他也是老泪纵横哭的不行。
遗体
骆怀岫颤抖着去摸老爷子的手,那里正在逐渐冰凉,失去温度!“不!”
他的眼眶泛红,更是不敢相信,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老爷啊”白林在一旁由好几个人搀扶着,她哭的气力不济,倒在一边。
骆怀岫就这么抱着骆老爷子的遗体站在卧房的门口,他不由搂紧,将脸贴了上去。这是生他养他的父亲啊!
“爷爷!”简南跟了过去,伸手捏住骆老爷子的手,已然是冰凉一片,她不由放声大哭。“爷爷!”
也许是简南这一声哭喊触动了管家,他赶紧发号施令。“替老爷沐浴更衣!换上体面的衣服!黄泉路上,也好风风光光!”
三四个人冲上前去,从骆怀岫手里接过还未僵硬的老爷子遗体,开始清场。“女眷们都快出去!去请阴阳先生来,最好还要有法师接引!”
祁远洲拖着悲怆中的简南往楼下走,她几乎是瘫软的,如此噩耗,她又怎么能承受的住!
骆怀岫保持着站姿,他感受到身边有人进进出出,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简南还有其他人声嘶力竭的哭声,他的心绞痛成一团,老爷子真的,真的离开人世了。
上一次,是在老太太去世的时候,他还小,还不能体会至亲至爱之人离去是什么感受,可是如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心脏处的跳动,还有一阵阵发慌发酸。
骆老爷子速来迷信,白林也算是遵循他的意愿,找了高僧掐了老爷子的生辰八字,然后选定一个宜入土安葬的日子。
灵堂就设在骆家老宅,简南不敢合眼,她说不来由地害怕,幸好有祁远洲寸步不离地陪伴着,俨然一副骆老爷子孙女婿的姿态。
苏欣苒在婚礼当天,也就是老爷子去世当天的夜里喝了很多酒,也许是心里畅快,一觉睡到自然醒,到第二天下午才一身素装地去了骆家。
“爸爸!”
苏欣苒一进门,就跪在老爷子遗照前,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爸爸!您怎么就怎么就这样去了呢?!”
简南木然地看着她,递过去三炷香,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她哭够了。也实在太累了。
“爸爸!”苏欣苒一把推开简南的手,令简南险些栽倒!
苏欣苒扑到灵位前,大声地痛哭!“爸爸!说好了我跟怀岫结婚,就能冲喜,给您带来更延长的寿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您怎么就这样撒手而去啊!爸爸!”
“上香吧。”骆怀岫将她不着痕迹地拉扯远离,他不想过问苏欣苒为什么会来的这么晚,也不愿意多管她。
苏欣苒最会做表面文章,她将香点着,鞠了躬,又在老爷子面前。毕恭毕敬地磕了四个响头,额头嘣嘣作响,其他来吊唁的宾客全都感慨,这个媳妇儿真是孝顺啊!
简南穿着孝衣,她一声不响地跪在蒲垫子上,前面跪着的是骆怀岫,她在无力的时候,就看看骆怀岫的背影,这样的时刻,好在,她陪着他,他也陪着她。
公司里的上上下下职员,祁家的人,苏家的人,还有骆老爷子生前好友,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火葬完之后将老爷子送上墓地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寒风吹得像是转眼到了冬天。简南一袭黑衣一把黑伞,站在墓地前,看着黑白照片上老爷子的音容笑貌,竟然流不出眼泪。
“少爷。走吧。后事办的很稳妥,老爷子在天上看着,也是很满意的。”管家拉着骆怀岫的手,他安慰道。“一定要节哀啊。”
“你们先走,我再站一会儿。”骆怀岫的声音很平静,他撑着宽大的黑伞,转过脸去。
老爷子的墓地旁边,就是老太太的。老太太等了这么多年,也终于算是夫妻合冢。
管家知道他有话要单独跟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便示意大家都赶紧下山。
简南一步两回头地看着骆怀岫,她放心不下。可是。她又不敢过去劝慰。
苏欣苒称病没有去葬礼,她翘着手指甲在与骆怀岫的新房里,指挥仆人将地板什么的都擦干净。骆怀岫忙活了这么多天,他也该回来了。不然,他又能去哪里呢?
祁远洲等在山下的车边,他见简南下来,上前迎了几步。“简南,你早上没有吃饭,我带的有早点,你多少吃一些。”
简南嗯了一声,她正要迈出一步,猝不及防地头晕目眩着,继而失去意识!
“简南!”祁远洲赶在她晕倒下去之前接住,再幸而身边还有其他的佣人和管家,简南才没有栽倒在地。“她惯常都有低血糖的,我送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