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云边,我想见你(1 / 2)那年四月,那年深圳首页

两年前,我离开上海来到了深圳。当时的我在感情上受了点伤,而选择来深圳,主要是因为裴晓于在这里。

她是我的发小,我们同村,念同一所小学,中学,高中,喝同一口井的井水一起长大。

可惜她高考落榜后,她的舅舅舅妈坚决拒绝支付她复读的费用。所以,她在十八岁就离开老家来了深圳闯荡。

我没敢告诉我妈我和裴晓于有联系,只说是总公司在深圳开了分公司中,我被分到了深圳。从我懂事起,我妈就禁止我和裴晓于靠近,因为她一直很固执而愚昧的认为,裴晓于妈妈的病是会遗传的,而我和裴晓于走得近,一定也会被传染上。

无论我怎么给她讲述科学依据,她都拒绝相信。

可能我伪装得太好,我妈深信我和裴晓于没有半点联系。所以,隔三差五的,我给她打电话时,她就会给我讲裴晓于的八卦。

比如,云边,你不知道吧,听说那个晓于早就嫁人了,嫁了个老头子呢。老头子可有钱,所以她老给她外公外婆钱,真不害臊。

再比如,云边,听说晓于犯病了呢,我昨天瞧见她外婆在村口的庵里给她烧香祈福。

再过分一点,她就啧啧嘴,云边,那个晓于也二十五岁了吧,她妈二十九岁的时候死的,照这样,她没几年好活了。

这世间,最恶毒的,不过人心。

在我们那个人口不足一千的小村落里,人是没有尊严的。

我后来很喜欢深圳,因为这是一座允许你有尊严的城市。

但我终究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无比憎恨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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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三十三分,我接到了裴晓于的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就像碎了的瓷瓶般支离破碎,她断断续续地说云边我想见你。

我当时吓得立刻象一尾鱼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换了衣服,然后抓着手机拎起了床头柜上的包包。

跑到楼下时,我才发现我脚上穿着一双拖鞋。

一点四十五分,我开着我那辆破奇瑞赶到了裴晓于住的小区。下了车,冲进楼道,进入电梯,出了电梯时我还跌了一跤,好不容易到了她家门口。抓着钥匙开门时,我感觉心脏都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

我手里的紧急备用钥匙是她给我的,给我的时候她就说过了,除非她要死了,否则任何时候都不准我动用这把钥匙。

我很害怕,我没办法不害怕。裴晓于她妈死的时候,也是半夜的时候。因为她妈妈嚎叫的声音太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

那时我九岁了,我爸我妈我姐我哥都跑去看热闹。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惊醒过来摸着黑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