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冰从來不曾干过农活。别说农活。家务活也鲜少干。她原以为捕虾捕蟹什么的只要拿网去一撒就会有上钩。可沒想到在海边折腾了很久的她。根本一无所获。
年初晨虽然是干活高手。然而现在的她沒有一点点心思做这些。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向了聂凌卓。
聂凌卓正准备着船只。好像是要出海撒网。那做事得模样。真得挺认真的。
以前。从來不碰这些粗活累活的聂凌卓。年初晨沒想到有一天他会主动的去做。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由另外一个叫做方芷静的女人教他这么做的。年初晨心潮沸腾翻滚。难以平复。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沒心情做事。莫名地她看着聂凌卓。她的眼底忍不住泛着泪光。不是同情。而是慌乱。
从今以后。他们就是这样了吗。
形同陌路了吗。
“愣着干什么呀。聂凌卓在那边忙。你去帮帮他。这里有我和萧楚呢。怎么着。我们也得逮上几只回去。”应小冰碰了碰傻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年初晨。她恍如被下了蛊似的一动不动。机械不已。
直到应小冰提醒。她竟然也不敢靠近聂凌卓。总是会有很多想法萌生出來。想着聂凌卓会不会很讨厌她的靠近。
可不管怎样。她还是走近了聂凌卓。“我帮你吧。是这样的吗。把绳索解开。”
“不用。你去那边和他们一起。这边我可以搞定。”
聂凌卓的第一句话便是拒绝。
其实想过会被拒绝的。他一定会拒绝。可年初晨远远不如真实听到來得震惊。來得心痛。
“让我帮帮你吧。小冰他们那边人手够了。”年初晨决定“死皮赖脸”。既然想要和聂凌卓和好如初。就不能被动的什么也不做。
聂凌卓皱了皱眉。沒有再说话。眼神也看向她积极干活的身影里。这个女人。为什么让他沒有一点点印象。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纵然聂凌卓的目光不炙热。甚至是不浅不淡的飘向她。可年初晨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炙热。然而这样的炙热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
这一股炙热。年初晨感到很陌生。很窘迫。
“不是这样做吗。”年初晨面对聂凌卓诧异的眼神。打破尴尬的询问。
“小心”
还沒等聂凌卓提醒。年初晨白皙娇嫩的脚趾头被木船上缝纫的铁片刮伤。霎时间鲜血横流。
年初晨也被吓傻了。可却好像感觉不到疼意。一如刚才那般傻傻的立在原地。
“流血了。”聂凌卓眉梢拢得更深了。上來检查她脚踝处的伤。直至他的手指轻轻的碰触。年初晨才有疼意传來。
倒不是特别的疼但泪水却决堤似的流淌。仿佛就是趁着这个借口。才能流泪流得不那么突兀。才不会被聂凌卓更加的嫌弃讨厌。
虽然他不说。但年初晨却能轻易的觉察到他对自己超乎寻常的陌生和疏远。甚至是不愿意靠近。至少相较于方芷静。她就显得那么的无关紧要了。
“口子刮得有些深。赶紧去里面让芷静给你消消毒。处理一下伤口。免得发炎感染。”
聂凌卓的指尖碰触着她白皙剔透的脚趾。无疑。她是有一双让男人会爱之如狂的好脚。不长不短刚刚好。芙白娇嫩。通透得连脚背上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脚背很薄。薄得让人心疼。
聂凌卓双眸在其上置放了很长一段时间。抬眸正巧瞅见年初晨的泪水。
直觉不想让聂凌卓看到她的眼泪。免得换來一顿轻蔑。像是刻意的掩藏事实那样。急急地抹去眼泪。“不疼。一点也不疼。”
和她现在的心痛比起來。根本无从比较。
聂凌卓的瞳仁逐渐变得深谙。幽深的瞳孔里不再像刚才那样清澈见底。仿佛以前的聂凌卓又回來了。他就那样的看着她。年初晨总觉得他眼神不一样了。不顾自己的疼痛。趋近。“你真的一点儿也记不起我吗。我是年初晨。是你既讨厌。又疼爱的年初晨。是曾经聂凌卓想要呵护保护一辈子的年初晨。”
她用了一个词曾经。
对。那只是曾经。
年初晨如今已经不确定聂凌卓现在的想法是怎样。他是打算和方芷静在这里待一辈子。不准备回去了吗。也不打算把记忆找回來了吗。
在年初晨看來。聂凌卓恍如就是这样打算的。
“先去处理伤口。其他事再说。”聂凌卓不想刺激她。但事实是。他当真一点儿印象也沒有。脑子里一片空荡荡。什么年初晨。应小冰。真一点儿印象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