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号”是日本第一条铁甲舰,其构造特征为舰体甲板中央位置,安装有装甲围壁,再在其中安装火炮,目的是防止被直接命中炮台。
其装甲也够厚,炮房装甲厚度达到200秘密,但是,只是最为原始的锻铁甲。其防御能力低下,在这样的距离上,对于30倍径305火炮来说,一点障碍都没有!
一发穿甲弹,势如破竹般摧毁外围装甲层,爆炸从其舰体腹心撕扯出成片的裂缝,动力系统应声崩溃,随后被引发的弹药大爆发,轰隆一声把整条战舰差点撕成两半!
急骤腾空的粗壮烟火柱,向四面八方排斥来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海浪因之掀起一道环形浪涛,壮观的让人不忍直视。
伊东祐亨惊呼一声:“扶桑号!”
后半截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他已经看出,正是那门似乎没准头的305大炮干的好事,一炮导致一条战舰的完全毁伤,可怕绝伦的破坏力啊!
还是大意了。
不管愿意不愿意承认,他都要深刻的反省自己,不该那样轻敌大意的。对方狡猾而诡秘,屡次出奇招,怎么自己就是不知道吸取教训呢?眼前的惨痛伤亡,其中一多半要记载他的头上啊!
伊东祐亨咬紧牙关,狠狠地呵斥:“全力轰击岸边炮阵地!混蛋,混蛋!不能放过他们,绝不!”
低航速下,每条战舰的开炮速度其实已经很快了,但准头依然不怎么理想,凌乱的爆炸在陆地上腾起,却看不到有几个令人满意的杀伤结果。
日本人自然不知道,对面的炮阵地构建的非常巧妙。前方是厚厚的一道胸墙遮挡,除非抵近用重炮轰击,否则别想炸的开。
火炮的长身管,是架在间隙之中,且上方有多层尼龙防抛网遮挡。以这时代的低射速,打过来就算偶尔命中,也不可能完全爆炸。更别提,他们也根本不会在一片阵地待很长时间,开始急速射后没多久,打光了眼前炮弹,立即拖着转移!
三公里长的炮阵地,彼此间距拉的很开,对于日舰而言,他们无法去专门打击哪一个角落,凌乱无序的瞄准,带来命中率令人发指的低下!要杀伤目标?差得远呢!
伊东祐亨大概也意识到了其中毛病,正准备让战舰集中一点击破,顺便躲远一些避过可怕的305大炮。突然,防波堤后面接连不断的窜出十条快艇,以惊人的速度在海面上灵活机动,犹如嗜血的鲨鱼群,一边开火一边往他们的前方窜!
有北洋海军人员帮手,十条炮艇全部开出来,76速射炮的可怕打击密度,一口气轰出来一两百发榴弹,把猝不及防的日舰劈头盖脸的一顿猛炸。虽然没有轰开装甲或者水平甲板的,却足以造成令人讨厌的大量毁坏!在甲板上方肆意横飞的破片,带来一连串惊恐的惨叫。
“可恶的家伙!不能让他们逃出去!前向火炮,左舷火炮,立即开火拦截!”
伊东祐亨气急败坏,一叠声的催促。但发出号令是需要时间的,慢腾腾的升旗和打出旗语,要让全体战舰看清楚何其困难。
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太差,还是信号兵被炸昏了头,居然升起了错误的旗帜。左翼的第二游击队误以为不需要他们插手,仍旧保持航向护送登陆舰艇向前推进。
等伊东祐亨发现不对劲时,十条快艇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出去七八公里,跑到其火炮射程之外。仅仅是跑了的话也就罢了,那帮家伙居然并不跑远了,兜了个圈子来到舰队后面,利用其小炮乱糟糟的开火,几乎是逮着谁打谁,要防范都无从下手。
伊东祐亨杀了那传令兵的心思都有!这样该死的事情居然也会发生在他的身边,简直不可理喻,更加的令人无奈。
连续的吃亏,让司令官阁下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深知都不怀疑,那些快艇甲板上的管子里,可能就装着鱼雷的。如果被他们凭借速度冲到近前,才是要命的麻烦!
这场仗还要继续打下去吗?伊东祐亨扪心自问,把握从原来的八成以上,锐减到不足四成。
但他并不急于决定,而是询问大山岩:“阁下,情况跟我们情报中了解到的又不小出入,为了保险起见,我认为应该暂停登陆作战的计划。待到我们探查出敌军的真实情况,再做更新不迟。”
自负的大山岩想也不想的拒绝:“不!大本营拟定的计划,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我们都要坚决的执行下去!只要你们海军可以抵挡得住敌舰的袭扰,我们的登陆成功,那么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至少现在,不是已经吸引住他们的炮火力量了吗?”
“但是如果敌军还有更多的火炮?”
大山岩冷笑:“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军队,英国人?还是德国人?法国人?甚至是俄国人?不,都不是。他们只是一群心怀叵测来历古怪的支那人而已!以前方暴露出的炮火数量,比我们一个军都多的多。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有更多,那么帝国还是直接认输的好!”
陆军火炮什么样子,大山岩自信知道所有的状况。
毫无疑问,对方是使用了海军的速射炮在抵抗。如果陆军有那么多大威力、大口径的火炮参与战争,那还打个什么劲啊!
他本人不但是日本少有的杰出统帅,更是炮兵专家,亲自设计过120陆炮。要说对炮兵的了解,他自认是日本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
同时,他的指挥风格也极其稳健而坚定,乃至顽固的程度。在日本军人中,这样纯粹的崇尚进攻、反复进攻直到获取胜利,而极少考虑政治因素的统帅,堪称异类。但正是这样的风格,却对于缔造一支融合德国战术和日本武士道精神的陆军,有着不可替代的决定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