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袭泼墨一般的长发松松散散的随意挽在身后,微淡的光线在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那精致如画般的五官变得有些模糊。
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闭着,初升的晨曦中,他整个人看起来暖暖的,如阳光下的蔷薇花,很耀眼。
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夙夜缓缓睁开眼睛,侧头往花席城的方向看了一眼,邪肆的眸子中有几分惺忪。
长长伸了个懒腰,他从围栏上一跃而下,站到了花席城身边,“小东西,早。”
这一瞬间,花席城感觉自己差点被他脸上的笑容晃了眼。
那邪邪的弧度,带着些只属于他特有的玩世不恭的味道,淡然邪肆的仿佛昨夜她的话根本没对他有任何影响。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不早,只是一直没回去而已。”
夙夜淡淡回答,唇上的笑容不以为意,花席城却觉得心中窒了一下,这意思,是他在这里睡了一夜?
“你这院子里空气好,本王昨夜在这赏月忘了时间,所以睡着了。”
夙夜悠然开口,似乎说的真切,可那双桃花眸中淡淡的疲惫却没逃过花席城的眼。
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花席城只能点了点头装作没看出来一样,没有和他在这个话题纠结。
“走吧,吃过早饭,本王有话要对你说。”
夙夜说完,拢了拢身上坐皱的衣袍,落在花席城眼中,让她感觉嗓子里有些什么东西哽的她难受。
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夙夜都是完美的,何时有过这种有些狼狈的姿态?
吃过早饭,招月将东西收拾下去,花席城坐在桌边望着对面的夙夜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虽然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因为昨夜的话而有什么芥蒂的痕迹,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沉默中,花席城找了个话题打破僵局,夙夜没有说话。
只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她一会,眸子中深沉一片,问:“你应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最近有些异常了吧?”
花席城听到这话没有惊讶,以她的粗神经都能感觉到,想必夙夜的敏锐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有谁会无缘无故做梦做整整七天不醒?
夙夜见她点头,抿了抿唇,继续道:“那你可知道这异常如果持续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花席城摇头,她只是察觉到了异常,却不知道单是做梦会有什么后果,不过想来最坏不过一死而已。
夙夜看着她平静的表情,沉默了,半天却没有再说下去。
他从怀中摸出一卷东西递过来,放到花席城眼前,说:“这个东西你拿回去,会对你的梦症有所帮助,在这期间本王会教你术法,改善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花席城没听懂他的话,懵懂着接过他手中的那东西,发现竟然是一份卷轴,陈旧的黄色封面上是黑色字体写的神赋两个大字。
“什么意思?”
花席城不解的看着手中的卷轴,又将视线落在夙夜脸上。
夙夜没有解释,而是叮嘱道:“一定要按照这卷轴上的东西来修炼,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本王。”
说完,又将一个瓷瓶放到她面前,“这里是一些安神静气的药丸,可以让你稳定情绪。”
花席城望着他脸上平静中隐藏的关心,心中忽然又酸又暖。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命,她自己都不关心,可他却那么用心,这让她该怎么做?
“你不用多想,本王这么做无非是拿你当朋友,并无其他。”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夙夜淡淡开口,语气复杂。
说完看了她一眼,夙夜接着道:“你脸色越来越不好,事不宜迟,现在就回去研究一下这卷轴吧。”
花席城在心中无声叹了口气,却也是乖乖点了点头,拿起东西出了门。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夙夜揉了揉眉心,心头压抑的情绪在灌下口茶水之后慢慢平复。
不管她接不接受,也不管她是否已经对上邪动了心,在那个日子到来之前他都会坚持下去,几百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年。
回到自己的小院,花席城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扔到了角落里。
夙夜的心意她领了,只不过现在的她却根本没把自己身体的异样放在心里。
一切随着自然走吧,反正都是一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甚至她心中隐隐觉得,与其三年之后死在他手里,倒不如让她自己自生自灭,也省的到时候看到他冷酷无情的一面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