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席城猛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墨幽脸色微变，急忙抽回去的带着血色的手。那刺目的颜色仿佛一道闪电，狠狠打在她的心上。

“你。你为了她，连命也不要了？你不让我杀她是不是？你要救她是不是？那我就偏偏要杀。你既不想活，那你们就一起死！”

耳边是墨幽气急败坏而冰冷的声音，可花席城却仿佛听不见，一双眼里，就只要罗修惨白的脸。

他低头，轻咳一声，却带出嘴角一片腥红，一点点落在花席城脸上，明明是那么滚烫的温度，可她却只觉得脸颊冰凉，心也冰凉。

她想叫他，可惜发不出声音，她想碰碰他，手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大脑里一片空白。可一月之前那种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却在心里咆哮，搅的她一颗心生疼，疼的如死灰。

她看见罗修嘴唇动了动，轻飘飘的字落下来了，却让她眼泪瞬间绷不住。模糊了眼眶。

他说：“我变成了你最痛恨的东西，你，还认我吗？”

语气很轻，很缓，似乎还有些小心翼翼，罗修这一句话说完，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也似乎一瞬间抽空了花席城所有力气。

她不能动，不能回答，只能用眼睛死死盯着他，她想跟他说她要，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要，无论他变成什么，都是她的罗修，她的萝卜头。

罗修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没有血色的脸上浮出一抹笑，那强撑着抬起的头，缓缓低了下去。

这一瞬间，花席城只觉得大脑里的所有东西像被一下子抽空了。空白一片。

“该死，你真该死！”

墨幽冰冷的怒喝，一把抄起她的脖子，狠狠将她从床塌上拽起来，那双本漆黑的眸子里是血一般的红色，“他死了，为了你，死了两次，你满意吗？”

喉咙被尖利的指甲扣进皮肉里，血顺着脖子一路滑下，染红了衣衫，花席城却浑然不觉。

他死了？

罗修死了？

她才刚刚找到他，她才刚刚看他一眼，他就死了？

不会，不会的。

她已经眼睁睁看着他死过一次，现在，她不能看到他再死第二次，绝对不能！

墨幽眼神如沁了血的魔，她看着花席城，唇角的笑容冷的如刀。

“你，凭什么让他为你死！”

冰冷的声音，却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墨幽看着床塌没了生机的人，转而将视线落在花席城脸上，锋利的鬼牙一露，狠狠咬在了花席城的脖子上。

一口，直刺动脉，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剧烈的痛处终于是让花席城从空白状态中回过了几分神智。

拳头一点点握紧，眼神一点点冷沉，花席城缓缓低头，视线落在如饿鬼一般趴在自己肩头狂饮的墨幽。

那双黑如宝石般的眸子一点点染上了红色，不是血一般的红，却仿佛比那血红更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