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平肩上的担子很重。
自然,压力也很大,毕竟他是火线提拔的,没经过政府一把手的职位,就直接政府党委一把手一肩挑了。
如果把百城比作经济中心的中原的话,那恐怕坝头乡就是蛮荒之地了,所以在整个百城所辖的乡镇中,坝头乡虽然占着百城最优的地理位置,但是由于远离百城城中心,因此坝头无论是经济分量还是政治分量都不高。
虽然没有严重到爹不疼妈不爱的地步,但是也好不了多少,而且长江的水患三五年就来一次大的,谈发展还不如多花点心思把其他的乡镇搞好了捞点政绩。
政客们见利心动的嘴脸显露无疑。
虽然上面不重视坝头乡,但是胡德平的工作仍然要正常开展,甚至要做的更出色才能在坝头乡获得足够的政治资本,否则火速提拔就绝对不会是他政治资历上浓墨重写的一笔,而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接下坝头乡的担子,胡德平无疑是下了决心的。
但是要把坝头搞好,光下决心是不行的,任何决心都不能让农民的地里增收,也不能让全乡的人均收入增加,更不能多修一米路多造一座桥,最重要的是,决心不能当钱花。
钱,胡德平很需要钱,确切地说不是他胡德平自己需要钱,而是坝头乡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坝头乡的发展绝不仅仅是一两个人动动嘴皮子,定个纲领,发个文件就能发展的起来的,历任的书记和政府一把手也没这样做,但是坝头乡还是坝头乡,一样地税收滞后,产业凋零,人口暴增。
胡德平就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斗士,孤身一人钉在坝头乡,无论是他的学识还是眼界,都要超过坝头乡所有的领导,甚至百城都很少有人在这些方面超过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坝头乡,胡德平忍耐了几年的时间,磨平了身上的棱角,但是他的激情和锐气还在,只是变得更加内敛,随着地位日益提升,这种沉稳和大气愈发地显露出来,即使是乡政府的普通工作人员,也开始发现胡书记身上的气质似乎越来越容易让人亲近而又不敢冲撞。
胡德平很清楚坝头乡发展的局限在哪里,他曾经数次系统研究过国内沿海一些著名的乡镇发迹的路子,不管是哪一个,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要大胆创新,不管是制度上还是在做法上,只有创新才能够形成强力的推动力让整体的经济实力发展上去。
但是在这之前,还需要一个推手,这个推手就像是一个引擎,只有这个引擎出现了而且点着了,坝头乡才能全速前进。
有时候运气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全凭感官,但是令胡德平不得不相信的是,他的运气似乎从遇见张家父子之后就变得极好了,最重要的是,在张家父子身上,他看到了坝头乡发展的方向在哪,而且找到了能够强大到足够推动坝头乡发展的引擎在哪。
打一开始接触张文林这个人的时候,胡德平并不看好,因为出身草莽的并非都是豪杰,相反出身草莽的多屠狗之辈,作为一个精读过中国古代历朝史论的学者型官员,胡德平很在意看人,所以尽管张文林的运气很诡异,但是他并不认为张文林能走到很远。
但是半年前自从他一锤定音将张文林按在白鹤村支书的位置上后,整个局面竟然意外出现了转机,似乎一夜之间,老张家竟然具备了做这个引擎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