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心里一喜,抿着嘴弯起了很大一个笑容来,只是嘴里有米饭,她便没有出声回话。
“听说皇上不在京城,若是得幸见上一眼,说不定得了皇上赏识,直接给个官做做”李兄三人终是忍不住闲寂,又扯起了仕途之道。
“噗你得了吧,就你肚子里那点货色,还敢面圣?说不定皇上见你肚子里没半点墨,一气之下将你发配到边疆去挑土了呢!”着青衫的男人被逗得将嘴里的半口酒喷了出来,“再说,你知道皇上去了哪里?就算你知道,也只怕你还没靠近,就被官兵当做贼寇给乱棍打死了。”
“我是不行,但李兄可以呀,他好歹是个秀才,参加过乡试,下一次科考定是能拔得头筹进前三甲的!”
这话极为受用,李秀才听罢眉开眼笑地谦虚道:“吴兄过誉了,李某不才,运气好罢了。”
“怎会是运气,科考之事本就各凭本事,上一次科考若是能早些买”方才喷酒的男子自觉说漏了嘴,忙闭上了嘴巴,戒备地四处看了看
胤禛听得蹙起了眉头,他方才听这三人说起捐官之事,便细细打量了一番,三人皆是急功好利之相,眉宇间并无踏实肯干之貌,只怕是贪图功利却又没有多大才干之人。只是这番话听下来,更觉事情远不止他想的那样简单,难不成去前的科举有漏题之嫌?
他蹙起了眉头,看着面前那道汤上漂着的一片绿色菜叶发了会儿楞。
再抬眼时,那三人已经起身离开了。
妍华吃饱喝足后,往外面看了一眼:“咦?雨停了呢。”
方才一直猥琐偷看妍华的那两人,听到她的话后也往外看了去,见乌云变戏法儿似的迅速消散,瞅着外面放晴的天空,朝着妍华又贼看了两眼,约着一起逛窑子去了。
胤禛不悦,冷冷地看了那俩人的背影一眼,而后便冲着不远处的一桌人使了个眼色。
那一桌子人,正是他的侍卫受了魏长安的命令,先后换了平民衣服坐在那处守护胤禛的。其中四个侍卫得了胤禛的眼色后,随即起身,小心地跟着那二人出去了。他们跟着那两个猥琐男子,趁着走到一处僻静之所时,往他们头上套了两个麻布袋子,将二人痛打了一顿后,方才拍着手朝他们吐了口唾沫:“呸!以后管好你们的狗眼珠子,不是谁都能被你们那般淫邪地看了去的!”
客栈里被雨困住的人儿先后离开,方才的热闹一下子便空寂了下来,台上弹着琵琶唱小曲儿的女子唱完最后一支曲子后,也收了东西施施然地退了下去。
这下子,整个客栈便彻底冷清了下来。
胤禛见妍华吃完,便站起身来,朝她伸出了手:“走吧,去河堤看看。”
这场暴雨来得急,下得猛,却也是说去便去了。
魏长安早就差人另赶了一匹马车过来,胤禛抱着她上了马车后,马车夫一声轻喝,扬着马鞭便赶着马儿往最近的河堤跑去。飞奔之处,溅起一片水花。
雨过天晴后,空气特别好。河堤上青草正茂,河边的杨柳挂满了一头的绿色丝绦,随着微风拂动起来,如同一个俏丽的女子在对着河水梳妆打扮。
胤禛对着河堤看了一会儿后,突然瞟到天边挂了一弯艳丽的霓虹,便指着那处霓虹跟妍华说道:“婵婵,看那是什么?”
妍华看着嫩绿的杨柳条,本想着要不要折几根回去插在门框上当做辟邪用,听到胤禛的轻唤后,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还未来得及看,便赶紧将他的手指拉了回来:“快放下快放下,都说手指霓虹会烂手指的!”
胤禛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婵婵倒是真会说话。”
“是真的呢,民间都是这样说的。”妍华委屈地嘟了嘟嘴。
五彩缤纷的霓虹,仿若一条连接着人世与仙境的彩桥,让人心生无限向往。
因为担心鞋被打湿,所以两人只是坐在马车外面看着。妍华看到这绚丽的霓虹后,情不自禁地挽住胤禛的手臂,将头轻轻依在他肩上感慨道:“真美!以后若是常能一起看朝阳落日,看云起云落,婵婵便知足了。”
胤禛却并无心思看这些,他又遥遥看了一眼河堤,眉头微蹙。今日不过只下了一场暴雨,河水便涨了这样多,凤阳府已是接连下了大半个月,居然还未发生洪涝。
他倒没有不信,毕竟他派出去的探子跑去所属凤阳府的几个州县都探过,暂时还未发现发生洪涝的地方,小规模的淹水倒是都及时止住了。他只担心,雨水再这样下下去,凤阳府的堤坝未必经得住那样大的排水。
“贝勒爷到底在愁什么?”妍华见他又忧心忡忡地毫无看景之心,忍不住问出了声,“总有烦不完的国事,若是一时半刻想不到解决之法,说不定让脑子歇息一会儿后,便能突然蹦出好法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