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没事的。”
苏浅呆呆的,过了一会,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倾诉的说道:“我从小就恨她,就像她恨我一样,真的,我一直都巴不得她死了才好,死了我就解脱了。”
厉傅白的心,蓦地疼起来。
“可是,那年爸爸和姐姐都死了,我躺在医院里,刚抢救醒过来,她又把我打晕了过去,骂我亲手杀死了我爸和我姐,她骂着,为何是的不是我。”
“浅浅,够了!不要说了!”
他很清楚她这些年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这一切,可以说都是因他而起。他已经够痛心,够后悔了!
然而苏浅却听不到他的话一样,小声的,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失去孩子,失去爸爸,失去姐姐,我失去了所有,似乎一夜之间,我从天堂跌进地狱,夜里,我总是听见她凄厉的哭声,一声声叫着我爸爸的名字,我就难受,我想,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虽然她恨我,却是跟我有着至亲血缘的人,我要让她好好的,我爸爸把她交给了我,我怎么能够继续让她难过呢?所以她爱怎么样,我都默认了”
厉傅白知道无法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了解她这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于是便沉默下来,听着她一点一滴的说着那些事情。
除了她细微的声音,一切静的可怕。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拉开,一位医生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跑出来。
苏浅蹭一下跳起来,扑过去一把拽住那人问:“我妈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女儿?”
“是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厉傅白望着冷静的出奇的苏浅,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挥之不去。
“病人情况危急,需要输血,但是她是b型稀有血型,医院血库里没有存血,你们是什么血型?”他快速说了一窜话。
苏浅呐呐的说:“我是型血”
医生皱眉:“型?你是她女儿怎么?”
厉傅白眸光一敛,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是b型稀有血型,抽我的!”
“好,你快跟我来!”
厉傅白深深的望了一眼,拉着苏浅一块走,他不放心她自己留在这里。
苏浅像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厉傅白抽完血以后,脸色有些灰白,苏浅定定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房间里尽是消毒水的味道,令人有些头昏脑涨。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拉过她冰冷的手,眼底是浓浓的担忧,“浅浅,你不要这样。”
她从接到电话开始的慌乱,到后来的冷静,由头到尾,没有一滴眼泪,这样反常的她,让他担心。
这一天的经历,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耳边是呼啸的风,他们的心脏一时要跳出喉咙,一时又要跌进深渊,上上下下的来回悬空。
苏浅低着头,并未看他,她将自己锁在一个世界里面,与他人孤立起来。
“浅浅,算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厉傅白红了眼眶,为这个女人,他心痛的肝胆俱裂,面对她这样一动不动的模样,他宁愿她像刚刚那样大声哭出来。
苏浅有些迷茫的抬起头,她说:“我跟她”
“不是母女”
“对不对?”
她的声音极轻,空洞而没有感情。
厉傅白除了将她紧紧抱住以外,不知如何安慰她,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无法接受
她一直叫了二十六年的妈,居然不就是她亲妈,这叫她,如何接受?她还以为,她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
可是现在,这一个唯一,也碎了,瞬间就灰飞烟灭。
“浅浅,你还有我。”他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我会一直都在。”
“她不是我妈,那我是谁?我妈是谁?”苏浅眼神无法聚焦,喃喃道,“怎么,怎么就会不是我妈呢?虽然她恨我,打我,但是,我就她一个妈了啊,怎么就会不是呢?”
厉傅白见她已经开始精神恍惚,无奈之下只好将她抱起来,找到了医生,直接给她打了镇定剂。
他没办法看着她这样难受绝望,竟然无法接受,就索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到醒来,也许就会发泄了。
他也很意外,方心婕居然不是她亲生母亲。
他望着苏浅沉睡的容颜,有些疲倦的阖着眼皮,或许,他应该好好查一下方心婕的背景了,有些事情,他务必要弄清楚。
这么想着,他便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