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灵手脚各带镣铐,左右被两个宫女夹持着走进了正殿,殿内两侧已经站满了平日一起打闹一起练功的师姐师妹,残影宫的影主水依面色阴沉地坐在最高处,两侧各坐着六位宫主。
“启禀影主,绮灵已带到”绮灵两侧的宫女齐声说道。
水依摆了摆手,两个宫女便退下了。
绮灵跪在地上,腰却还直挺挺的,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周围有人焦灼,有人隔岸观火,也有人幸灾乐祸,但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绮灵,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主掌宫规的降娄宫宫主夏黎开口问道。
“弟子深知犯了宫规死罪,不敢有怨,只求师傅看在多年师徒情分上,答应弟子最后一个请求。”
绮灵的师傅就是影主水依,残影宫的宫人甚多,但影主的嫡传弟子甚少,其余宫人都师承于其她宫主,也就是影主的师姐妹。
夏黎看了一眼水依,并不继续开口说话。
“你说吧。”水依冷冷说道。
“张公子品行纯良,对残影宫内的事情并不知情,只因我曾在林中救过他,为向我报恩才来与我相见,求影主放过他,我愿以命相抵。”
水依冷笑一声,“以命相抵,你有几条命可以抵?按照宫规,你现在就应该被乱棍打死,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别人,你倒还真是"医者圣心"!”说着,水依站了起来,“你这条小命就留着抵自己的罪吧!那个张公子早已经死了,现在已经是花田里的肥料了。”
绮灵听后目眦尽裂,不禁倒吸一口瘫坐在地上。
“男人是这世上最不能沾染的东西,情爱比任何毒物都要毒,不仅会害了你自己,甚至还会害了整个残影宫。绮灵,你让我很失望。”
站在一侧的尺素,看着这一切,拳头紧紧地握着,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已经嵌入掌心,留下了血印,她身旁的元清死死地抓着她,以防她冲出去。
“影主,绮灵师妹从小长在残影宫,若说她想害了残影宫,弟子是绝不相信的,她定是受了那那狗男人的蛊惑才会昏了头做了这等错事,还请影主还有十二位宫主念及绮灵是初犯宽恕她这一次吧!”开口为绮灵求情的竟是平时与她并不亲密的大师姐玉珂。
“玉珂,休得胡言!”玉珂是夏黎宫主的亲传弟子,夏黎见她站出来为绮灵求情立即大声呵斥,又对水依说道:“是我管教无法了,才让这孩子如此没大没小,不过玉珂说的也并无道理,绮灵也是你从小看大的,不如......”
“师姐,你忘了师傅了吗?”水依说了这一句话后,便不再有人说话。
“可我觉得很快乐。”绮灵突然木然地说道,“我此生活的最快乐最自由的时候便是和张公子在一起的时候。”说完绮灵便站起身来,倔强的看向水依。“师傅,我让您失望了,您处死我吧!”
“死容易,等你尝够了你栽下的苦果后,我就成全你。落云,绮灵就交给你们的娵訾宫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不要给她饭吃,每日只给她喝游离水。”
落云宫主听后,起身承令,并命平时跟随她左右的春华、秋实两个弟子将绮灵带回娵訾宫。
绮灵被带下去后,大殿内的人也听命退下,只留下了水依一人。
退出殿外,送走了十二位宫主后,刚刚一个个屏气凝神的众人,立马松了口气似的开始低声私语。
元清与尺素并排走着,突然平时一直被绮灵压一头的连翘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平时瞧着你们姐妹情深的,怎么绮灵出事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了,还是玉珂师姐替她求情。”连翘看着尺素挑衅道。
“平时你就爱搬弄是非、落井下石,怎么今天不在大殿上显摆一下你这三寸烂舌头,让影主也重视重视你,在我们面前阴阳怪气算什么!”元清虽然年少,但说起话来清脆有力,让人不敢轻视。
“小元清,绮灵被关进娵訾宫了,没人再护着你们了。”连翘又看着尺素,继续说道:“日日要喝游离水,生不如死啊!”说完便得意地离开了。
尺素与绮灵从小一起长大,同寝同食,两人就宛如亲姐妹般,这次绮灵犯了宫规大忌,宫主震怒,没人敢吭一声,只有尺素愿意为绮灵去拼一把,偏偏她又是最不招宫主待见的那个。
“按宫规来讲,师姐犯了这样的大错,应该被当众乱棍打死的,但是师傅并没有这样做,可见师傅还是心疼师姐的,你可千万别去做出什么傻事来。”元清安慰的说到。
“嗯,只要师姐还活着,能活下去就有机会。”尺素的手再次紧紧握住。
一直以来残影宫在江湖中就是个迷,残影宫人长期深居简出,并不与其他江湖门派走动,宫人全是女人,又以制毒暗器闻名,被江湖的一些名门正派所不齿,残影宫的地址也甚少有人知晓,江湖上只是传说要想找到残影宫,得先走过一片瘴气林。
此时,有一男子正在走进这片传说中的瘴气林。
残影宫虽然长期不与外界接触,几乎也无人来拜访,但每天还是会安排两组人站岗和巡视。
当这位男子踏入残影宫时,正巧与巡视的宫人相遇,自小在残影宫长大的姑娘们从没见过任何男人闯入,所以当她们看到此人时,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又随即排布方阵,要捉拿了此人。
“诸位姑娘莫惊,在下长生门弟子柯奕良,和你们残影宫也算是老相识了,此次前来拜会流云影主和水依姑娘。”
这几位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得此人莫名其妙,非常可疑,带头的宫人,向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命她报信给宫主。
“你说你是残影宫的老相识,怎能连流云影主早已仙逝都不知道。说,你来残影宫到底有何企图?”
“那个老女人竟然死了?”柯奕良低声自语道。沉思片刻后他又说道:“在下与流云老前辈的交情的确不深,只有过一面之缘,葬礼没通知我,也情有可原。不过我和你们宫中的水依姑娘交情很深啊!她现在应该是你们的宫主了吧!麻烦你们通传一声,等她一来你们不就清楚我是好是坏了吗?”
“哼,交情浅的没通知你去葬礼,交情深的,做了影主也没通知你,我看你跟我残影宫深浅的交情没有,图谋倒是有不少,把他拿下!”
说着这几位宫人便与柯奕良动起手来。
报信的小宫女一路飞跑去找夏长老,半路被人拉住,问她急匆匆做什么?小宫女匆忙说了有男子闯入的情况,便又急匆匆走了。
这残影宫中新一辈的弟子,除了跟随夏黎宫主去捉拿绮灵的那几个见过那个张公子,其余都没见过男子是何物,一听说又来了一位,都好奇的赶去观看,趁着这人被处死之前,瞧瞧这祸害世间女子的毒物到底是何物。
柯奕良知道残影宫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制毒、下蛊、暗器和轻功。只要小心一点躲过了染毒的暗器,以自己的实力对付这几个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就当跟她们玩玩吧!逗逗她们也好。柯奕良心里这么想着,行为上就一副轻狂浪子的模样,打斗中不是趁机拿走人家的配饰,就是强捏一把某个姑娘的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把这些姑娘逗得又急又气又羞。直到夏黎赶来才制止了打斗。
“听说你是长生门的人。”
“在下长生门弟子柯奕良。”
“我们两派早已没了瓜葛,你来做什么?莫不是来寻仇?”
“刚刚只是一场误会,在下并非有意滋事,这次来的确是有要事要见你们影主,还劳烦这位姐姐带我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