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了，暖黄的光线已经变淡下去，黄昏的空气总是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爽，这黄昏很快便隐没下去了，天暗下来。

然而此时的鹿潇潇还坐在办公桌前，她身体微微的前倾，把重心都放到前腿上去，这是为了缓和一下久坐导致尾椎骨的压疼。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了，连接咖啡的空隙都没有，就连午饭都是向姿吃完饭了才从公司食堂给她带上来的。不过她也没心思吃，随便吃了几口勉强填了胃就继续工作了。

“鹿姐，你这样下去会累出毛病的，歇会再来。”向姿看着她没动几口的饭一脸不放心的看着她，她脸上很清晰的就可以看见眼眶下的青影。

事实上她这样吃也没吃好，又把午休也搭进去工作的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就算是精力再好的人也该累了。

“没事，我把这个资料整理好了就歇会儿。”鹿潇潇头都没抬一下，盯着屏幕手指灵便的搜索资料然后再备注到文件里。

向姿见她这就快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这简直就是在拼命嘛。

“这个客户也太变态了！你说他好好的按照程序来就可以了，非要隔三差五的来说些无理的要求为难人，干脆就撒手不管了，这种人谁愿帮他打！”向姿脸上愤懑不平，手里还敲着便利店里买的一袋零食，不用想就知道里面已经碎了渣渣。

鹿潇潇歪了歪头，感觉到脖颈僵直又酸疼，看了一眼电脑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呆了片刻就直接关了机。

这真不是人能干的活！让她拿着八小时的工钱干十二小时的活，简直是剥削！

若说是因为热爱这行才这么努力的工作，想要把接到的每一个官司都打赢，做到大家满意这也是她的初衷。

但现在这情况她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了了，熬了几天的她精神已经紧绷到极限了，有时会在这样紧绷的状态里想就这样吧，这个工作太累了，耗时耗力不说还得被各种无理的客户为难，倒不如辞职了回家多陪陪孩子。

每次心里正开始打退堂鼓的时候，她身上的那股倔劲又回来了，让她无法把用心投入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年的事业说放下就放下。

疲惫地闭了眼靠在椅背上，她有些恍惚的听见脑海里有嗡嗡的响动，像是被阻断的电流声响，把注意力移到别的地方不去管这不知哪来的声音。

旁边向姿还在吐槽着那个难缠的客户，声音一会大又一会小的传进她的脑海，断断续续的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鹿潇潇睁开眼偏头看过去，这姑娘正支着腿靠在她桌上，手里拿着那个零食袋子网嘴里倒饼干碎渣，嘴里还不得闲的不时吐槽几句。难怪她听着一段一段的。

“这个官司处理完我就真的要请一个假了，回家把这几天缺失的……”她还在想着要把这个官司打完了再歇，话说出来的前几句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毫无征兆的突然就卡住了语言，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在脑海里回响，像是那种在很深的隧道里面大喊一声后出现的回音，被无限放大变得粗犷模糊。

向姿在旁边看她脸上表情不对，问她怎么了，传进她耳里的却是一种加大的音量的噪音，很难听清她说的字。

“你说什么？”

她问了一句，脑海里也跟着回响一句，耳朵里像是安装了扩音器一样吵的让她有些头疼。

向姿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她都听不清了，愣住了片刻她才打开手机给她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