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执对别人善意的劝告不为所动,一双没有感情的眸子定定看着木凳,以及踩着木凳的那一条腿。不知道她走过什么地方,鞋子底部是一堆黄色泥土。一条腿,连着一只脚穿的脏鞋,来踩凳子。
多么不文明的行为,碍眼程度直线飙升。
真是.....
恨不得砍了那一条腿,把腿连着的脚扔进垃圾桶。
方执咬唇,拇指划过唇瓣,眸里情绪让人瞧不分明。朗月见他这番动作,有些错愣,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他的情绪。但又觉得刚他那样子,似乎是想抬手摸刀砍了她腿。
腿肚子不禁有些打颤,呼吸都跟着放轻许多。
少年身躯挺拔,强迫自己转了头。
教室里有七八个空位置,不是非坐朗月身旁不可。而且瞧朗月那样子,应当也是不想有人同她共坐一桌。少年抬眸,像墨铺就的弯弯睫毛翘起瑰丽弧度,睫毛往下,薄唇轻启:“老师,我可以坐这儿吗?”
“可以。”班主任应允,下一句话说给朗月听:“同桌之间要互相关爱。”
朗月撤开踩凳的脚,对着老师摆摆手,一边答应一边用手胡乱扯几张纸....随意一擦,擦净凳上的泥土。
“......”
周哲倒在书桌上,脏话如跑马般呼啸而过......这也太不科学了些,二班大佬怼天怼地怼父亲,如今.....
如果非用一段话来形容此时此景,大概是这样:
你听说二班大佬吗?
怼天怼地怼父亲,凶残暴力掰钢铁,残忍的一批?
不会吧,
不会还有人没见过她给新同桌擦板凳,温柔又有爱的一面?
班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两人身上,安静坐在位置上等待着下一刻的进展。是新同学大甩书本,离开重找座位,还是享受着大佬服务,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很快,班上同学迎来了这个学期第一次的自我怀疑。是他们想象力太弱,头脑大风暴处于低级水平,不能猜测出新同学谜一般的行为。方执从朗月手中移开板凳,将另一空位上捞着板凳稳稳放着。
坐好后,书本放进桌盒内,唯一放于桌面上的语文书本挡住自己视线。此时,内心里各中病娇的念头,才慢慢平息下来。
自从他进入教室里,一见朗月上课不认真,二见她赤裸得禽兽一般的目光,三见她脏鞋踩住板凳,四见用沾油衣袖擦凳子.......桩桩件件,无一是文明之举。
文明分在他左脚踏进教室时,不停往下跌,虽然下跌幅度不大,却仍然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儿。
照常理来说,他本不应该生气。
文明分下降还在可控范围内,并没有达到疯狂大跳楼,呈自由落体般直线下降的地步。早已坐好心理建设的自己,犯不着为这么一点点下跌的文明分而恼怒。
....坑爹的新人大礼包,坑爹的病娇、黑化、疯批三选一!
病娇方执念着下落的文明分,双手交握捏紧指端,低垂的眸光沉沉,化不开的病态执念于眉梢起舞。
怎么有人敢对他的文明分下手?
什么人?
怎么敢?
放了学,教室里的人争先抢后,如鱼儿跃龙门一般夺门而出。
方执起身也要走,凳子被人抬腿勾住,那人身子前倾,丸子头上一截红丝线滑过长长睫羽,落在视线之内。红色夺目,衬着他一双眼眸更是黑沉如墨。
一抹红,很近。
那人歪头,两人眉眼相对。她唇角噙笑,一手捏他双颊两侧,他低低眸能瞧清唇角微微嘟起。很暧昧的姿势,让他清楚认识到那人脑袋里堆积的黄色废料有多厚。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