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她,他都认。
可是,要结束,留她一个更完整可以自愈的心。
她误会了,他离婚,不是为了冯知意,而是为了,不把她置于何地。
他的睫毛盖住眼底,修长似刀刃,也伤人,他的话更冷酷轻佻,“苏绮,你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到低声下气,女人都能忍?”
苏绮故作张扬的脸,骤然一冷,一下子好像冷到了血管里。
他明知她不是那个意思,她说的是,一起进退,这件事不就解决了吗,只要他愿意,可他似乎一点也不领情。
“还是,你的好胜心,这么想赢冯知意?我话都说清楚了,你还来找我?”
苏绮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纤细的手指僵硬起来。
她盯着他俊美得难言的成熟五官,突然嗤笑,手往下落,嗓音又冷又艳,“你不负她,就要负我?我是你法律绑定的妻子,有那么好甩?何况,你对我就没动过心?我以前是迟钝,我又不傻。”
手指寻到他矜贵冷酷的皮带,往下一落,指尖明艳夺人,她星眸璀璨含着嘲讽,潋艳得逼人,低声樱唇倾吐,“没动心,你时常激动个什么劲?”
凌嗣南的呼吸一顿,骤然粗重,衬衫下的肌肉紧绷,他深眸陡然幽黑至浓重。
紧绷着下颚,拉开她,“谁教你这么大胆的!”
他吃惊,他一路调教的女人,虽然知道她性格不按常理出牌,可这些事情,她一直是很迟钝的。
吃惊之下,悸动又难以克制,他望着她,下一秒就要吃了她的眼神,深深隐藏。
表情冷酷入骨。
苏绮笑,樱唇冷艳,低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的耳根红了,藏在头发底下。
凌嗣南沉怒站起来,“别自取其辱。”
这个举动,已经是苏绮最大的豁出去了,她闭着眼睛干的,只是想,剥开这男人表面的一层薄冰,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如果他不是为情选择冯知意,她都想努力一次。
可他说,自取其辱。
凌嗣南绕过大班椅,展开几步,男人的气场裹着严霜,深沉看她,吐出的字眼,注定会更伤人,“男人对你冲动,一定是因为喜欢吗?仔细想想。”
苏绮漂亮的眼尾一冽。
他又低声嗤笑,“结婚你是为了钱,现在你跟我谈感情,死缠烂打,合适?”
“这桩婚姻开始的不纯,结束也不必深情款款,是我的错我都认,暧昧你碰过你,金钱上我会给到你满意,不辜负你的初衷。”
苏绮那颗捧到他眼皮子底下的心,热忱忱,赤冷冷,都碎了。
一片一片,被他丢在地上。
她冷目,脸上的表情也特别冷,那眼睛里漂亮的清澈,不见了。从不会为人失色的眼尾,竟飘上了淡淡红色的雾,又凛冽又叫人心慌。
凌嗣南看到,男人的眼神移开,才能恢复彻骨的冷酷。
他噙着香烟,又失笑一声,“为钱的女人,也不至于玩不起吧?”
玩不起?
玩不起吧?
苏绮仿佛听到心上下了雪,这冬日窗外的雪,竟然都下到她的心里去了。
她就这样,被拖进严寒的冰天雪地里,呼吸窒息,难以置信。
她没说二话,冲到他面前,盯了他两秒,这回扬起的是左手,这回下了十二分的力度。
可真该打,一定要狠狠用力的打。
她逼红了眼睛,赤潮潮的,咬字痛笑吐声,扬眉冷冽恣意,“凌嗣南,我玩得起。被摸几把蹭几下用用手,我玩不起?!”
“老娘玩得起。今天,就当我是被抓瞎了眼,来这一趟。”
“你今天说的话,你记住。我会让你后悔,凌嗣南。”
“畜生。明天就去扯证离婚,越快越好。”
她打了人,转身狠狠笑,走得也特别潇洒,她努力过了,她的喜欢,就喂狗吃吧,她不丢脸。
她是头小豹子。
男人刀沉深邃的半边脸,都是红的,他眼神波纹不动。
邃深盯着她,细凛凛的背影,真是漂亮。
沉默地抽完了一根烟,他才回到位子上,坐下时,仿佛卸下了一身冷硬力气。
他抬头,手拧眉骨,闭上眼。
常青趴在门口,看着太太红着眼睛恨之入骨跑出去的,他偷看三爷许久,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太太这样的人,只会给一次。
三爷不要。
怎么看怎么听,常青都觉得,越狠的心越薄情的话,其实越缠绵。
这个男人,大概也不懂感情,以为自己是机器,冷酷自持,收放自如。
可哪有那么容易,感情的事,大概只有嘴上耍狠,最容易。
太太这下死了心了,还恨得彻底,说明天去扯怔,依照三爷固执的性子,是一定会去的。
这怎么办?常青慌了神,有什办法让明天的民政局都倒闭?
眼看着好好的一对登对的人,都是那个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