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冰无动于衷,满门心思都还放在对未知的中考成绩的愤懑中,机械的又咬了一口冰棍。
她这人,平时死板惯了,丁施禾和齐天也见怪不怪。
就是三人走在街头,迎面骑过来一辆自行车,本来都已经过去了,嘎一声又停住了就听有人声音不算大,满满都是克制,叫:“尾巴!”
陈冰闻所未闻,压根啥都没瞧见没听见,还是丁施禾拽了她一把,才回过头来。
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穿着干净耀眼的白,长腿还蹬在自行车上,车座旁站了个穿黄裙子的姑娘,特漂亮般配的一对人可惜就是那个人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眼神死死瞅着陈冰,气呼呼的似乎要戳出两个窟窿来。
陈冰顿了顿,张了张嘴,没出声。
反正也是对方要先发制人:“给你家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明明在家的,装什么死人?我让你考完找我对答案,你找了吗??”
这诘问自然是得不到回应。
年轻人眼神不善的瞥了陈冰身旁的丁施禾和齐天,以及她手里的半截冰棍,一脸讥讽,“玩儿倒是怪上心。”
陈冰张了张嘴,还是没吭声。
眼前这个冤家自然不是别人,自然是那个和自己打死都没法看对眼的她滴堂哥陈炽。
中考前夕,陈炽被他亲爹,也就是陈冰的大伯逼迫,给成绩堪忧的堂妹陈冰突击补习了两个月。
虽说是被亲爹逼迫的,不过她这个堂兄,教书和教训人那都是一点都不打折扣的陈冰艰难的熬过了两个月,成绩有没有提高不知道,反正考完她一脑盘字的浆糊,也撸不顺了。
陈冰本来不怕陈炽,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两个月的“受教”,她现在的确有点怵头他。
陈炽手里有今年中考的全科答案,考前就要求她考完第一时间来找他对答案估摸分数,结果陈冰当起了缩头乌龟。
她怕,怕自己真的考的很烂。
要知道,三中现在的赞助生,一分的赞助费,就得一万!
她实在没那个胆去找他估分。
陈冰这个人很木,好话不会说,遇事也不懂转圜,她要是碰上怵头的事,别的本事也木有,就是埋头进沙子,当鸵鸟。
所以她闭紧嘴巴一声不吭,把半截冰棍路旁的垃圾桶一丢,耷拉着眼皮掉头就走,留下齐天和丁施禾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俩瞧了鼻子快要被气歪的陈炽,识趣的赶紧去追陈冰了。
丁施禾追的香喘微微:“谁呀,那是?”
陈冰恹恹:“谁也不是,就一个大霉头。”
齐天一开始没说话,稍后碰了碰丁施禾,小声:“你们同学?瞧着应该是熟人。”
丁施禾恍然摇头:“不是啊。”
倒是陈冰先没了耐心,本来今天出门她就心不在焉,方才又被冤家路窄的堂兄给横了一道,更是郁闷,登时半分兴致也无,脚脖子一拐,径自往回走:“你们两个去吧,我回家了。”
丁施禾吓了一跳,先是瞅了眼齐天,脸即时红了三分,慌忙去拦:“别啊,咱们说好的,考完就考完了,别想了,要高高兴兴玩的,你答应的。”
陈冰木着一张脸:“没心情。”
齐天于是出来打圆场:“那就别看电影了,今个这天也怪热的,我带你们去大桥墩东头吃凉粉吧?那个摊头是我同学他爸开的,保证量足又好吃!”
齐天说话,丁施禾从来都是誓死跟随的,电影什么的无所谓,重要的是能跟他人在一起就好。
可她人又害羞又胆怯,真要跟齐天两个人单独相处,偏又不敢。
所以死死扯了陈冰的衣裳:“好陈冰,去嘛!你不是最爱吃凉粉里的花生碎和面筋么,我都挑给你!”
好朋友祈求的意思如此明显,陈冰也不好扫兴,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三人,掉转方向,开始往大桥进发这片还是老城区,横七竖八的巷子密布,天热,齐天就带她们抄了个近路,结果就在护城河边的一条小道上,错不及防撞上了有人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