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到那个所谓的禁地里去,而是在大街上晃悠着,傅暄总觉得柏析是吃多了撑,他随手捏起地上的一张纸钱,卷着玩。
质量倒是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路下来地上的纸钱变得更多了。
“你不忌讳?”柏析压低了帽子,突然开口。
傅暄表情不变,“严格意义都是钱,只是一个给活人用,一个给死人用。”
犯不上忌讳不忌讳的。
柏析藏在黑暗下的神情莫名复杂。
[好像好有道理的亚子。]
[我忽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不明觉厉+1]
“呜呜呜——”
乌鸦惊略而起,带动着树叶都沙沙作响,不细听还会以为又是哪家在哭,大街空旷,只有几家还亮着灯,又很快熄灭。
“你有没有看到尸体送到哪里去了吗?”傅暄想到什么问。
柏析摆了摆头,“再死一个我就可以知道了。”
语气淡淡中又透露着认真,理是这么个理,可听得让人心里发毛。
傅暄抿了抿唇,没说话。
柏析停顿意有所指,“况且死掉的可不全都是人。”
死的难道不是村民吗?
傅暄想了想估计很快就会轮到他们,最后没说出口。
“这里有祠堂、佛室一类的地方?”
禁地不能贸然进入,至少不能是现在。
傅暄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他还不想作死,把手里的纸钱随便扔了,转而看向家家户户门前都有的艾草,显然这也是剧本给出的一条线索。
“是有。”柏析看着他。
傅暄主动解释道,“你拿完了艾草回来,身上有檀香味。”
他之前撞到对方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只有淡淡雪松的气息,而回来的时候却变了。
由此可以知道村庄里有上香的地方,供奉的所谓的神明,看这种程度应该是香火不断,艾草也是从里面拿出来的。
驱邪。
傅暄想不到有别的可以解释方法。
柏析道,“要过去看看?”
傅暄挑了挑眉,既然对方都安全回来了,总不至于有危险吧。
再走一段时间,不用柏析说,傅暄也能注意到那个祠堂。
和附近的建筑不同,祠堂大开着门,点着灯笼,建的时间很久远,一时间判断不出具体的风格,只能从门前的脚印中猜测出有人时常出入,门槛上堆着数不清的艾草。
顶上挂满了绣得格外细致的经幡和古铃,一阵细微的动静就能引出各种声响,让人心中为之颤动。
隐隐约约间里面居然有人在,具体是谁看不出来,应该是跪着的。
[他们这么进去不会有问题吗?]
[有一说一,s级别的剧本制作方法也太精良了。]
[这局死法是什么,里面应该有鬼吧。]
“少见啊。”傅暄拨开挡住视线的经幡,感叹了一句。
柏析跟在他身后点了点头,语调平淡,“确实少见。”
傅暄一愣,总感觉他说的少见和自己的不是一层意思。
不过没等他琢磨明白,就闯入了一个女人,脸蛋干瘪着,瘦到连骨头都看得见,她看到两人无异于洪水猛兽,立刻收回了目光,不敢有半点停留和交流,几乎是跑到祠堂里,先是对着雕像跪拜了几下,态度极为恭敬,然后拽起跪着的人,往外面拖着走。
“跪舒坦了?下次再敢说这些东西,村长就要把我们赶出去了!说什么不好,非要提这些,就算是有神明庇佑在,也不能说。”
傅暄走近才发现跪着的是一个小孩,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应该不是女人能打出来的。
小孩哇哇得哭了出来,死犟着,“我没错,根本就没有神明在!不然金爷爷也不会死了!”
女人脸上刷得一下就变白了,没了血色,显然是挑战到了她的底线,“说什么呢?快和我回去!”
小孩几乎是被她生拉硬拽走的。
蒲团已经跪出了两个凹陷,跪的时间短不到哪里去,看来村子里的人对这方面忌讳颇深,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小孩的两句话就罚成这样。
村子里面一定还隐瞒了其他的事情。
在看到女人的那瞬间,傅暄就想到了很多关于人口拐卖的事件,但一下就打消了念头,村里有信号,如果是这种情况,大可伺机求助,而且女人不像是人身受到限制的样子。
反而是心甘情愿留在村子当中,是不想跑,还是知道自己跑不了?
傅暄飞速思考着,转头看向了祠堂上的雕塑,不由一怔,恕他直言,自己看过的各种展,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什么派别的没见到过,模糊抽象的总会详解各种东西出来,忽悠他买下来。
不过倒也没什么,转头再用更忽悠的手法卖出双倍就是了。
“看出什么了?”柏析问。
他只是随口一提,也没觉得新人敢在到剧本第一晚就出来,显然不能以常规的方式去考虑傅暄,再后面就存了试探之意。
新人只怕也存了相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