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了数日之久。
苍月将他所教的口诀只在心中滚了一遍,便有所收获,虽还有些不得法门,却觉得体内比之往日要轻快得多。偷眼见他一脸凝重之色,竟不知何时落于自己身后也不觉。
不过苍月便喜欢他走在身后,好似这种感觉能令自己愉悦般,行于他身前将他所教在心中一遍遍熟记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眼前已有了一处城镇模样。
“季永夜,你看有座城镇。”苍月伸手指着远处,回身相望于他。
她的话将季永夜繁长的思绪拉了回来,抬头一望,当真有座城镇,在夕阳之下泛着一层金光。而身前苍月则一脸雀跃,立于身前一步之遥回身而望,七分与师叔一样的容貌,映着几分霞色,虽不及她清冷高洁,却有一番女儿娇态。
季永夜锁着苍月身影,眼中不停变换着。
苍月举着手指,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他的目光望着自己,又好似不在望着自己,透过自己他好似在望着另一人,想着另一人,难道自己长得像谁?所以他才愿意一路同行吗?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苍月心中竟有一丝失落,有些许不是滋味。
花籽巷
因当初漫山花朵闻名,但季节更替,此时已是初秋,虽气候尚和暖,但所有人皆知只需北风一过,便万物枯萎,秋与冬无异。
一座小镇,几户人家错落,却有个好听的名字,花籽巷。
这几日的赶路,并未见什么人,此时欲入城中,苍月便想画脸。
季永夜只一眼便瞧出她的意图,淡淡道:“若在我身旁,也不得平安,那这世界上便无处可逃了。”
在他身旁还需要遮挡?他的身旁便是最安全的。
他是这个意思吗?苍月停了手笑道:“初见那晚,你于二楼掩了相貌,与我这画脸有何不同之处?”
季永夜行了几步,闻言回身望了过来。这么许多年来,还未有人如此与自己说话,但见她满脸笑意,仿似春花秋月齐放,带着几分醉人之意向自己扑来。季永夜愣了愣,“……确实该画画脸了。”说罢扬袖一挥,将苍月一身尘土净了个干净。
苍月低头看了看了这一身的清爽,不免红了红脸。
……他可是嫌自己太脏了?
二人一前一后向花籽巷走去。
傍晚时分,本该是家家饮烟之际,大街小巷却围着三三两两的人群,都谈论着一件事情。
菊花街家老张那傻儿子回来了!
“你说怪不怪!不光不傻了,还听说被仙人收入门下!”
“你知道个啥啊,人家就是来下凡渡劫的,人家哪是什么傻?人家那是大智若痴!”
“若不若痴真是不清楚!倒是长得比小时候俊俏了许多呢,倒像换了个人似的!”
“可不是嘛,若不是白日他回了家,唤了他爹一声,都认不出是当初那傻子张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