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都护名称，看不出个所以然，不知为何方才他那般阴沉。

楚源就任她漫不经心的研究。

“看，你的花灯。”楚源指了下挂在床头的一盏兔儿灯。

她的眼眸黑黝黝的一转，方才被他吓到的阴霾瞬间消失不见。“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很好看，为何要笑话？”他正色反问。

他始终表里如一，一直是这个说辞。

南宫云兮说，“就是因为你幼稚，所以才看上了我！”

骨节分明的食指在她下巴上挑了下，“夸哥哥年轻？”

她被逗笑了，眼中都泛着粼粼的光。

“为什么来了？嗯？”他又问。

“哥哥，会不会怪我？”她低下脑袋，楚楚可怜，眼眸中是真的藏有愧疚。

撒娇的小心思也能窥见……

楚源握住她温热的小手，“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几天冷落哥哥了。”南宫云兮主动承认错误，态度好的不行。“这几日总是让哥哥跟在我的身后，到处奔波。”

楚源倒没有想到南宫云兮的心思这么细腻。“我喜欢跟在云兮身后。”

圆碌碌的眼瞳转了下，“你这么说，我就更愧疚了。”

“是真的，云兮在做正事，我愿意跟在云兮身后。云兮若是遇到困难，我也好相助。”

她捧着他的脸，“你不会吃醋吗？我因为其他人冷落你？”

“云兮在做正事。”他答道。

南宫云兮忍笑道：“你还挺懂事。”

“当然得懂事点，喜欢云兮的人太多了，我不懂事，云兮喜新厌旧怎么办？”楚源揶揄。

这把南宫云兮臊得脸都红了。

……

又过了几日，南宫云兮跟楚源又一次出宫。

南宫云兮在一家客栈找到了南宫芳，她安然的住着，神色悲凉中带着镇定。

“陆水还钱了吗？”南宫云兮问。

南宫芳对他们二人笑了笑，“还没呢。我打算今日就找他去要，宽限了这么多日，府邸早该卖出去了。”

她显得有些木讷。

南宫云兮总感觉南宫芳不太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几人到了陆水府邸。

大厅。

陆水正趴在上首的桌上，他浑身一股酒味，想必又是宿醉。

“陆水！钱呢？”南宫芳冷冷的问。

“……”陆水慵懒的伸懒腰，他脸上浮着酒醉后淡淡的红色。眼下青黑，胡茬满脸都是。“啧……又是你！”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衣物看起来也像是好几日没换过。

“已经宽限你三日了，五万两银

子呢？”南宫芳重复说。

陆水不以为意，他瞥了眼南宫云兮等人，“嘁，臭婆娘，你当我傻？你跟我和离，还敢问我要钱？我都问清楚了，你我和离，我的债务你也得承受一半！”

南宫云兮不由得蹙眉，她貌似是听说过这条律例。

“陆水，你究竟有没有好好看过和离书？”南宫芳问。

“怎么？还有玄机？”他奚落般反问。“你不是要跟我和离吗？那我三十多万的债务，你至少也要还十五万两。我都把欠条找出来了，给你！”

说着，陆水从怀里摸出厚厚的一沓纸，砸到南宫芳的脚边。

“你当我傻吗？和离书全权是我写的，上面写明债务是你一人的。”南宫芳眼眸泌出眼泪，“你对我从未上心过，就连和离书都不好好看。”

“什么……”陆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一字一顿的看着，双手颤抖。

南宫芳说道：“你若是不还钱，就把这座府邸抵给我！一部分还我，另一部分还我爹娘。”

“你！”陆水眼眸一缩，气得胸腔起伏。

“你若不自觉一点，我就去大理寺，让那里的人办。”南宫芳继续放狠话。

陆水被她的偏执给吓到了，“南宫芳，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非要让你和离的破事被所有人知道？

你不嫌丢人？你不想再嫁？”

“只要能报复你，我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陆水从上首走下来，他的眼中都是红血丝，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南宫芳的眼眸一眯，像在看秽物。

“阿芳，我求求你了，我们好好过……别再让别人看笑话了。我们在一起生活两三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