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阚泽的事你准备如何做。”
抹好灵药后,郁止侧身在她身旁坐下,九微澜仰头望着窗外微风缓缓拂过,因为玄天宗的阵法师跟随晏阳仙君离去,玄天宗的结界已经被撤下空气中缓缓吹拂来一股草木气息,仿佛是从泥土里挥散出来的味道。
“以我的修为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看掌门仙尊如何应对了他修为在我之上,总比我有办法。”九微澜随口答着心里却在担忧倘若晏阳赢不了阚泽,到时候他的势力必将一再扩大,要捏死自己恐怕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怕是个麻烦。
“你想杀了他吗?”
九微澜一个激灵,她猛地扭头看向郁止有些惊异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窗前的微光下郁止直着身坐着,与她不过寸尺距离他不动,只静静回望着她平静的如同林中的深潭。
“我我当然不会想杀了他,他是我师兄,从前在紫微山他一直很照顾我。”九微澜移开视线,不敢与郁止对视。说实话她从前是有一瞬间是想杀了阚泽,但那是在很早之前了那个时候她和阚泽的关系还没有到后来那么熟络。
好歹她也喝了他不少血,也不会那么赶尽杀绝。
现在阚泽已是魔尊,九微澜心中的担忧是阚泽的心魔,对修仙者来说,心魔会让人偏执,让人成魔而对已经成为魔尊的阚泽来说,心魔虽然已经无法再控制他了,但同样会受心魔影响让他变得暴怒、残忍,心魔会无限放大他心中的欲念,从前阚泽至少还会遵从人与人之间的界限,而成为魔尊后,他未必会如此遵守了,甚至会萌生出杀了她的念头。
她微微打了一个寒颤,要真如此,她恐怕很难赢得了他。
“是吗?”郁止轻轻应道,“若晏阳掌门无法应对,届时我会想办法。”
阳光渐渐转移,屋里逐渐暗了下来,只留着红色的余辉,九微澜听到郁止如此说,心中倒是生出了一些感激:“多谢你。”
“不必言谢。”
郁止最后这声应的十分柔和,像羽毛缓缓坠落,跌进了红色的光芒中。
郁止离开后,九微澜有些疲惫的靠在床榻边。
她下午的时候其实已经与离灵等人商议了关于阚泽成为魔尊一事:对离灵等魔修人来说,阚泽的存在反而是极好的一件事,有魔尊存在,正派修士会把所有的心思放在魔尊上,而不会再找其他魔修的麻烦,他们自然也能安稳很多但对九微澜来说,阚泽就像一个定时弹,他的心魔指不定会毁了她。
“眼下只能盼着他不要想起我,毕竟天魔阙峰里漂亮乖巧的女修数不胜数好看的女修在他眼前晃悠晃悠,也许能将我给忘了,可千万不要找我的麻烦啊”九微澜自言自语,抬手遮住了被微红光芒照射的眼睛。
她实在太过疲惫,身上的伤又未好,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她觉得好像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压着她,就像凡人睡觉时偶尔会遇到的鬼压床一样,她觉得有一股力量一直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她觉得有些难受,拼命想要让自己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一样,拼命用力也无法睁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眼皮上一轻,她觉得自己可以睁开眼睛了,竟真的睁开了眼睛,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当她坐起来时她才觉得不对劲,因为这里并不是她之前所休息的玄天宗洞府,而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地方,但怪异的是她坐着的床榻却就是之前那一张,唯独周围的环境好像发生了变化。
“什么情况?”
九微澜一下子意识到不对,她伸手触碰了一下边上的物件,发现有真实的触摸感,但这触摸感好像隔着什么东西,并不是实实在在透过她的指腹传递而来的,就如同是大脑在告诉她,她摸到了那个物件。
“难不成中了幻术?”九微澜自言自语道,“但我不是睡在玄天宗的洞府里吗?有谁能施幻术?”
她正疑惑,忽然听到了一阵嬉笑的声音,那声音从门外传来,九微澜立刻站起身朝着那声音方向走去。
门的另一头似乎亮着光,但这光很怪异,并不是明亮的太阳光。
九微澜伸手“咯吱”一声推开门来,这原本门外应该是院子的场景竟然变成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玄关,玄关的正前方还有一扇门,那声音就是从那门后面传来的。
这就好像她进入了一个陷阱,而不得不沿着陷阱继续往下走,九微澜就站在玄关中,在沉默了半晌后,她还是决定推开那扇门。
门是纸门,用木框支撑,却非常沉重,也许是因为她还在睡梦中,推的时候感觉用尽了全力,才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在缝的另一面是一间厢房,厢房的陈设竟然与紫微山时阚泽的洞府一模一样!
而在厢房内的床榻上,是衣衫褪尽的阚泽,他身下压着一个人,那个人居然是谢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