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三次见到沈迟之,也是他第无数次见到沈迟之。
尽管那无数次是隔着一面屏幕,在对方不知道的角落里看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如惊雷,急促热烈的跳动,那声音大得好像能冲破胸膛,落入另一个人的耳朵里。
他能感觉到自己脸如灼烧,仿佛被烫水浇着面,完全无法控制住原有的温度。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末,天气早已微凉,他只穿着一身浴袍,脚趾蜷缩着给他着凉的预警,可他却一步也迈不开步子。
好像这一步就会被对方察觉到一些不好的端疑。
沈迟之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他一眼,拽着行李箱手杆的手松了松,抬手取下了口罩,客气的说:“你好,很久不见。”
你好和很久不见,一个是对初次见面陌生人的问候,而另一个则是熟识朋友之间的寒暄。
二者本就相驳,共存在一处变得有些奇怪,只是他们这关系,似乎又能解释的通。
许宿捏着衣领,偷偷的扣了扣手心,话题扔给他时,他完全无法心平气和的去面对,一时间好像是被定在了原地,眼神都不敢到处乱瞟。
沈迟之察觉到了他的局促,便出言主动化解了尴尬,他道:“你做你的事就好,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
虽然他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拿东西,只是眼下这种状况,似乎这个解释才来得最为合理。
他把行李箱放到了玄关处,换鞋走了进来,越过许宿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没关系的。”
他转头看过去,意外的和许宿对视了一眼。
许宿的眼神像小鹿一样很快溜走,悄悄的看向别处,说:“您……不用离开。”
他顿了两秒,飞速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很晚了,您的身份不方便出门找酒店,外面很冷,客房有洗好的床单被套,都是新的。”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语序混乱,毫无厘头,有些懊恼的埋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我住这。”沈迟之说。
许宿悄悄的松了口气,放下了拽着衣领的手,道:“我去帮您准备。”
“不用。”沈迟之叫住了他。
许宿顿步,看了沈迟之一眼。
“你去换衣服,我自己来就行。”沈迟之说,“早点睡吧。”
许宿乖巧的点了点头,快步的走回自己房间,轻轻带关上了门。
门合上的那刻,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只是悸动和惶恐之后,又有些隐隐的开心。
他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走路都有些飘,不单是走路有些飘,心情也有些飘。
一大早就出了门,走到小区的早点铺子买早餐。
卖早点的阿姨认识他,一来便热情的招呼道:“小许,今天这么早?”
许宿道:“张姨早。”
“看来你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啊,我这还是第一回瞧着你笑呢。”张姨说,“小伙子笑起来多好看,听姨的,平时就应该多笑笑,招人喜欢。”
许宿浑然不觉,摸了摸脸,才发现嘴角确实是有几分上扬。
“嗯,会的。”
“今天吃什么?”张姨问他,“还是豆浆和烧麦吗?”
“嗯。”许宿点头,包子屉一打开,热腾腾的冒着水蒸气,上面的包子都被笼罩在了蒸汽里,朦朦胧胧看着很暖和。
他想了想又说:“其他种类的包子各来两个,和豆浆烧麦分开装,包裹严实一点。”
张姨利索的打包包子,边问:“家里来客人了?来了多少人?能吃这么多吗?这种类可不少勒。”
“只有一个,不是客人,不知道他爱吃什么。”
“不是客人嘴还这么挑?”张姨说,“害,是客户吧,怪不好应对的,万一买了他不爱吃的,还要挑刺。”
“也不是客户,是……”许宿语顿,想了想该用什么词去形容他和沈迟之的关系,“等待了很久的一位朋友。”
打包好早餐后,许宿快速的回到了家,把打包好的早餐放进了保温盒里,一个保温盒还没能放下,他又在厨房找了一个保温碗才全部装完。
他把装好的早餐放到了桌上,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他没有在路上吃东西的习惯,平时的早餐都是在铺子上吃完,今天的便只好带去公司再吃。
刚进练舞室,手里的早餐就被人抢走了。
“宿宿,你给我带的吗?你怎么知道我没来得及吃早餐,太感谢了。”阮宁拆开烧麦的塑封袋吃了一口,“要知道没吃早餐跳一上午舞,人都会晕倒的。”
阮宁是他同期去参加创星的另一个练习生,比他要早一些被悦星挑进公司,有三年的个人训练时间,业务能力很不错,长相不算突出,但性子开朗,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在他训练的两个月里,阮宁帮了他不少,总体还算和谐。
阮宁吃了一个烧麦之后,突然看了许宿一眼,问:“等等,这不是你的早餐吧?”
许宿摇了摇头。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上午不用练舞了,刘哥说会安排人带我们去做节目造型。”阮宁很快就吃完了早餐,“JOING你知道吗?”
“JOING专为顶级明星打造造型,能在短短的一天里,把素人变成焦点中心,被业界称为造型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