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迷,秋风萧瑟,枫叶被冷风一吹,呼呼地在地上打旋。
老麻和狐朋狗友们告别,满身酒气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往家里走,刮过的冷风将他脑中混沌之意吹散,老麻忍不住拢了拢衣襟,脑子里清醒了几分。
晚上的枫城家家关门闭户,唯有月色堪堪照亮地面,四周凄清无声,只有冷风呼啸而过,透露出几丝阴森的鬼意。
老麻混混沌沌的穿过巷子,面前忽然出现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道身影瘦小,在月光下却投出一个瘦长狰狞的影子来。
老麻挥了挥手,“闪开!”
“我爹怎么死的。”
老麻眯着眼睛,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他登时有些烦躁,还没等骂出声,就被一股大力击中腹部,那股大力直接让他身子撞在了墙上,然后顺着墙滑了下去。
老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捂着肚子挣扎着要爬起来,下一刻便被人拎着领子半提起来,老麻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冬生,彻底清醒了。
冬生浑身萦绕着邪祟气息,一只手幻化作藤蔓尖刺,抵在老麻的脖子上。
那模样,实在不能称之为人。
老麻下意识惨叫起来,冬生抬手就是一巴掌,冷冷道:“我爹怎么死的。”
老麻嘴巴张得极大,下颌骨不住的发出咯咯声响,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恐惧。
“不说我就杀了你。”冬生将尖刺往前抵了抵,老麻惊恐的惨叫道:“我说!”
深秋夜里,老麻却流了一头一脸的汗,结结巴巴的说了他们几人出城寻墓之事。
“他们挖出了邪祟!那个东西包得严严实实的,如不是仙师非要打开,那邪祟根本不会出来!”老麻紧张得语无伦次,“它抓了我们所有人,要……要杀了我们。”
冬生:“那你们怎么回来的?”
“那邪祟说它只吃一个人,要我们自己选一个。”
瞬间冬生目眦尽裂怒不可赦,“然后你们就杀了我爹?!”
“不、不是我选的……”老麻几乎要哭了,“这个东西是你爹挖出来的,他们就说,就说谁挖出来谁偿命,不怪我啊,我想为义兄求情,可他们不听我说啊……”
冬生眼里杀意滔天,尖刺下一瞬就要刺进老麻脖子里,但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必须得把话问完,于是他咬牙切齿道:“什么样的邪祟?”
老麻眼里浮现一丝茫然,似乎在思考,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胸膛便瞬间被藤蔓贯穿!
鲜血溅了冬生一头一脸,顺着冬生惊愕的面庞缓缓滑下。
“噬心藤!”冬生不敢置信道:“你怎么……”
“仇人当前,你居然还有闲心聊天。”噬心藤嗤笑一声,“若本座不出手,你还想等多久?”
“莫不是你怕了?”
冬生满脸愤怒,“我没怕!我话还没问完!”
“他明明迁怒你父说他死得活该,却对你说他曾为你父求情,这样一个满口谎言之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噬心藤道:“你要做的是报仇,不要再有妇人之仁。”
冬生低头沉默了片刻,“你不是神仙。”
神仙不是这个样子的……
魔气层层叠叠将冬生淹没,化作一丝一缕如在轻柔的抚摸冬生的脸颊,这一刻竟让冬生生出一种温暖的错觉来。
“本座是什么很重要?”
冬生茫然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噬心藤是什么都没关系,是神也好是魔也罢,只要噬心藤肯帮他报仇就好。
他要杀了老麻口中的所有人,官差、城主、和那两个修士,无论用什么办法。
冬生砍下了老麻的手和舌头,若不是这只手好赌,他爹根本不会替老麻还债,也不会为了挣钱出城,更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