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雪警惕地看了太叔京一眼:“有话快说,吞吞吐吐作甚?”
“您这长矛能不能往边上放放?”太叔京一指,萧南雪这才发现自己的长矛顶在太叔京的腰上,旋即调整了一下,也道:“此矛过长,本将非是有意。”
太叔京又要指他的脸,直接被萧南雪一眼瞪回,这才弱弱把手放下,又道:“大将军,我们是来伏击的,不是真来找死,您能不能暂且把狼面摘了?”
“不可。”萧南雪断然拒绝:“兽面是蓝王所赐,三兽将的象征,除非本将身死,否则决不可摘下,况且,你真觉得自己此番伏击不是找死么?”
不摘就不摘,难道你还戴一辈子?
太叔京无心和他争辩,在这里争吵已经没有意义,越军就在眼前,是不是找死得看实战,想要他摘了狼面也只是避免不必要的围剿而已,要做的事情没有改变。
萧南雪也不想在这里激化分歧,便道:“本将所戴狼面从弊端来看的确会招致越军猛攻,然从另一方面而言,我军将士知道本将在此受困,届时定舍身忘死杀奔而来,越军知本将在此亦是心有余悸,势必乱作一团,只看……”
“只看我们这边能顶多久,是否不堪一击罢了。”太叔京接道。
萧南雪点了点头,这个南人确实并非不可理喻之人,一点就透,除却在某些地方斤斤计较以外还是很豁达的,临机应变甚至还要比自己强些,所以他并不担心是否能坚持多久,只看自己和这天狼将军在越军心中究竟有多少斤两。
说不好连敌军主将都会按耐不住亲自杀来,那是最好,那一击便可击溃越军,再不敢复来夺地。
不多时,越军已逼近燕军阵地,侧翼转眼即到山脚下来,萧南雪手按长刀,随时都可以下山开战,但此次伏击的主要指挥是太叔京,计策既然没有什么错漏,那只剩下时机问题。
你会选择什么时机出击呢?
萧南雪微微偏头看去,太叔京忽然道:“莫斡,速速告诉大伙儿,伏地隐草,潜身缩首,便是越军从身上踩过去也不可出声!”
“是!”莫斡传令去了。
萧南雪疑惑道:“越军很快就会兵临山下,到那时,吾等必被发现,此时不动手,你到底在等什么?”
“时机还没到,大将军在此稍待,我也下去与他们一起伏身。”说完,太叔京一跃而下,只见他身形极快,几个转弯就隐入林中,萧南雪眼睛一眯,知道他这是下去稳住军心,免得有人按耐不住暴露,于是不久也跟了下去。
太叔京叹道:“你可以不来的……”
萧南雪淡淡道:“阵前先锋,吾等同罪,忘了?”
“哈哈哈……”太叔京失笑几声:“真不知道大将军您是刚正不阿,还是脑子傻的。”
“规则法度,不可逾越,为将本该如此。”
说话间两人已到伏击之地,莫斡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有人问道:“二位大人怎么都来了?这里太危险。”
太叔京做了个嘘的手势,萧南雪接着说道:“材官言道,汝等皆处险地,吾等不可独善其身安坐山上,便一起来了。”
众人点头,再不说话,莫斡也信这句话,这两位大人身先士卒的性子倒是一样的,就不知道为什么见面就有矛盾,他们此刻潜伏在草丛之中一动不动,竟真的全无声息,大地已经传来有节奏的震感,越军侧翼已经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