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柏伤成这样,王弥哪里还能让他一个人去书房睡。若去了书房,不是给南香有机可乘?
于是当晚,高柏就在里屋住着了,一住就是半个月,美名其曰:养伤。
伤养好后,高柏也没有要搬回书房的意思,王弥也没提,两人便这样睡在一处,相敬如宾,互不干涉。
高柏倒是想做些什么,只是每次看着王弥的睡颜,就想起成亲那夜她被吓着的样子,有再多心思,也忍下来了。
慢慢来吧,阿弥已经是她的妻子,有些事不过早晚的问题,不急这一时。
原本四五日就能下床的伤,硬生生养了半个月,和阿弥磨了半个月,阿弥终于对他放下所有戒心。
那日,高柏躺在床上装病,百无聊赖,便对王弥说:“阿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看到最喜欢的人居然想要置我于死地,为了忍住不把你囚禁起来、不碰你、不伤害你,所以我远离你,疏远你,我以为你不爱我。”
王弥愣了一下,笑道:“你早该告诉我你是高柏,也许我也不会那么做。”
高柏盯着她,烛光摇曳,映照在她脸上,也许是在高家养的好,王弥的脸色渐渐白皙红润起来,越发美丽动人。
“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恐怕你会因为害怕而远离我,那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高柏笑说。
王弥绣着手里的鸳鸯图:“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恶霸,我便会离你远远的。”
高柏看着她,认真地问:“你就这么介意我在别人眼里是什么的人吗?”
王弥笑着说:“介意啊,以前介意,现在也介意,以后也会介意,我心里喜欢的,只有七郎一个。”
高柏听她这般说,轻笑出声,下巴搁在她肩上:“我听出来了,你还是喜欢我的。”
王弥被他弄得有些痒意,微微侧头:“你若少打些架,就算是千水镇恶霸我也喜欢。”
高柏整个身体压过来,将她按在怀里,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看着她,声音低哑:“为了你这句话,以后我一定做个安分守己的良民。”
王弥不信,想要反驳,刚开口,他的吻便落下来,霸道而温柔,深情而漫长,令她沉迷。
一吻结束,高柏恋恋不舍地放开,只分开一瞬,又追着吻上来。
王弥被他弄得快要喘不上气,软着手推他:“不要了……”
高柏哪里肯听,不仅不放,还得寸进尺,将人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王弥眼神迷离,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一慌,瞬间清醒过来,抓紧松散的衣领,缩到床榻一角,眼里充满戒备看向高柏。
高柏跪在床沿,缓缓朝她靠近,眼眸里欲望浓重,只把她的躲闪当成欲迎还拒的情趣。
直到王弥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他才清醒过来,眼眸里的情绪逐渐淡去,居高临下看着喘息未定的阿弥,问她:“为什么?”
王弥眼角微红,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没有说话。
高柏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再次问道:“为什么?”
王弥被迫仰头,与他直视,见他眼里戾气渐起,生出一丝害怕,哑着嗓子说:“我怕……”
高柏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撩开她凌乱的发丝,轻声哄道:“怕什么?”
王弥红着脸不肯说,高柏将她衣服拉起来,说:“你若是没准备好,我也不会为难你。”说完,起身下了床。
王弥见他整理衣服要出去,便伸出头问:“你要去哪?”不会是要去找南香吧。
高柏忍得辛苦,嗓音低沉沙哑:“出去冷静一下。”
外面天冷,高柏刚推门出去,南香的声音便传过来:“公子这么晚要去哪?”
王弥一听到南香的声音,整颗心都提起来,聚精会神听着门外的动静。
高柏过了很久才说:“去书房。”
南香立刻道:“我去烧暖炉,晚上天冷,公子的身体才好些,可别又受寒了。”
高柏声音清冷:“不必,你歇着去吧。”
南香却不听:“给公子烧上我再歇息,这种事情往年都是我做的,公子如今虽娶了亲,但这种粗活也不能让阿弥来做,便还是让我来吧。”说话间,直接往书房去了。
高柏站在门口,看着书房的灯逐渐亮起来,只站在原处,没有动静。
片刻后,身后的门从里面打开,王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探出半颗脑袋,一看见高柏,转身便想逃。
高柏抓住她,问:“你要去哪?”
王弥当然不会承认,她出来只是想看看高柏有没有去书房,结果一出来就撞上他,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弥故作镇定,轻咳一声:“如厕。”
高柏说:“我陪你。”
王弥:“……”
高柏卧病在床那几天,王弥倒是扶着他去过几次茅房。可高柏在外面等她如厕这种事,还是头一次,王弥蹲在茅房里,完全不想出去面对高柏。
“再不出来,我进来了。”高柏见她半天没动静,便在外面催促道。
王弥深吸一口,从茅房出来,不管不顾,低着头往前走,高柏跟在后面,嘴边噙着笑。
王弥走了一会儿,到光秃秃的海棠树下时,又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