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开到第五个抽屉时,停了下来。
一份贴着她照片的详细资料摆在抽屉里。
从从小到大就读的学校,到报过的特长班,学过的舞蹈乐器,大学的退学原因一桩桩一项项,详细得令人发指。
舒灵目光一凝,一页页翻开,看到末尾,特别标注的两行字:“因偷窃同学衣物贩卖被学校劝退,无芭蕾基础。”
舒灵手指一颤,但很快,她的目光镇定下来,看了看资料的所在地书桌最底层的抽屉。
这个书房除了办某些事的时候,基本用不到,更别说打开这个抽屉了。
江维奕根本不打算将它拿出来。
舒灵看了看,发现最里面,还有一层文件。
是一份调查报告,根据几位盛大老师同学的回忆,当年在阳台上跳舞的人,最大的可能是姜有雪。
调查报告下面还有些其他的什么东西,但都没有拆开的痕迹。
只有这份似是而非的调查报告,被人捏印子。
舒灵几乎能想象得到江维奕震惊又难以接受的表情,在看到调查报告的瞬间就将其扔回了抽屉,没有往下看去。
等等或许没有震惊。
舒灵想象着江维奕那日看她跳芭蕾时的表情。
从满含期待到焦急打断。
多么迅速而果断。
果断到只看了一眼,就断定她不是当年阳台上跳舞的人。
舒灵低头再看看这些没有拆开的文件,心中猜到,或许江维奕并不是不愿拆开看那些指向性明确的证据,而是在看到调查报告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所有。
或许比看到调查报告的时间更早,在舒灵拿着那条裤子出现在江维奕面前,编造着在校往事时,江维奕就已经有所怀疑。
那象征着优雅高贵的舞蹈,被一个穿着长裤的女孩,在无人观赏的阳台上毫无顾忌地跳着,热烈而自由。
跳出这样舞蹈的人,怎么会是舒灵这样柔弱而温柔、依附着男人生长的菟丝花呢?
舒灵把文件一一放回原位,关上抽屉,一步步走出了书房。
既然江维奕自欺欺人,舒灵自然不会傻到戳穿。
相反,她要利用这份自欺欺人,让自己真正在江维奕心中留下印记。
孩子继承权是没了,但江维奕作为江心澄的父亲,除了这次犯蠢之外,对江心澄还算不错,江心澄不会赶尽杀绝。
他依旧是江氏这个庞然大物的一份子,那舒灵,自然也不会换东家。
“股份?”江心澄看着低着头的江维奕。
“反正我在公司也没什么地位,这股份除了每年分点钱之外,也没什么用。不如给你,就当是之前爸爸做错事的补偿。”江维奕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心澄。
这个孩子,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是因为厌恶姜有雪,江维奕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因为姜有雪的教导,江心澄从小就学着情绪不外露,一点没有同龄孩子的可爱,看到他江维奕就总是想到姜有雪。
虽然基于心底最后一点良心,每年的生日他都会准备一份礼物给江心澄,但那些礼物,其实都是助理挑的,他不过是尽着作为父亲所剩不多的责任,或许,那都称不上责任。
但是那天下午,江心澄那个失望的眼神,让江维奕陡然意识到,他没把对方当儿子,对方却一直拿他当父亲。
更没想到的是,当年那个穿着长裤在阳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孩,竟然是姜有雪。
那样热烈的舞,竟然是姜有雪。
他当年之所以反抗家族联姻,就是因为厌烦了家族的管制,他想做一个像那个穿着长裤就敢在阳台上跳芭蕾的女孩一样自由的人。
但是他怂,他没本事,他离了家族,一文不名。
他讨厌姜有雪,除了因为姜有雪和那些老古董一样强势而又唯利是图,更是因为姜有雪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就是一个连一次家族联姻都不敢反抗的废物,一个口里喊着自由,实际上屁都不是的软蛋。
江心澄沉默片刻,缓缓摇头。
“为什么!这些股份虽然有点少,但是这真的是、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江维奕急道。
“值钱的东西,我有很多。”江心澄缓缓道。
江维奕眼神黯淡下来。
“回去吧。”江心澄重新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
“心澄,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了吗?”江维奕颤抖着声音问。
江心澄没有抬头。
江维奕离开了办公室。
窗外吹来一阵风,将文件翻了一页。
江心澄手中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江心澄:昨天的我你爱理不理,今天看我理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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