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 我是你爹啊!”
林奴儿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爹,有些发懵,下意识看了看他身旁的秦夫人,同样也是满脸殷切和激动 美目中泪光闪闪 一副恨不得要扑上来抱住她的模样。
顾梧皱了皱眉 伸手护住林奴儿 对秦渡道:“秦将军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之前他确实派了人去查林奴儿的身世 但是还未来得及查清楚 秦渡就找上门来了 看这架势 一口咬定他是奴儿的爹 爹那是能随便认的吗?
顾梧心中仍旧保持怀疑的态度,握住了林奴儿的手 预备随时挡在她身前,秦渡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连忙解释道:“王爷见谅 我只是见到王妃娘娘,喜不自胜,一时有些激动了。”
他顿了顿,又看向林奴儿,问道:“我派人去查了你的身世,你其实并非林富贵的亲生女儿,有槐花巷子的邻居佐证,他们说林富贵从前是有个女儿,但是病死了 后来不知他从哪里又带回来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描述的形貌模样与你幼时一模一样。”
这些是顾梧还没来得及查到的,不禁有些讶异地看向林奴儿,但见她怔怔的,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便又问秦渡:“那个叫林富贵的人呢?”
秦渡派人去调查,自是知道林奴儿之后的遭遇,脸色一沉,粗声粗气地道:“那狗东西好赌,后来欠了一大笔赌债还不上,被人活活打死了。”
说到这里,他气道:“实在太便宜他了。”
秦夫人冲上前来拉住了林奴儿的手,美目含泪地哭道:“我的儿,你受苦了!”
而林奴儿仍旧在震惊之中,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是秦夫人失散多年的女儿,秦夫人搂着她哭了半晌,林奴儿不知所措地拍了拍她的肩背,如同安抚。
秦夫人的情绪总算平稳了一些,一边拭泪,声音带着哭腔地道:“你的腿上是不是有一个伤疤,是狗咬的。”
林奴儿一震,她吃惊地张大眼睛:“你知道?”
秦夫人似哭似笑,用帕子擦眼泪,道:“娘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时你还小,你爹抱着你去骑马,你觉得可威风了,高兴得不得了,心心念念着还想骑一次,只是你爹去了军营,一直没回来,府里养了一条大黄狗,你便趁人不注意,爬到大黄狗的背上去,被咬了一口,流了好多血,把娘给吓坏了。”
林奴儿是怕狗的,但是她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是这样的,一时间怔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至此,她已经相信了,秦夫人果然是她的母亲。
世事竟然如此奇妙,难怪她初时见对方第一面,便觉得亲切万分,想来母女的亲情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未曾相认,也不会忘却。
亲人相认,总不好在外面站着,林奴儿立即将他们请回了王府,过程中秦夫人一直紧紧抓住她的手,像是生怕再让她走丢了似的,不住地掉眼泪,哭得眼眶通红。
林奴儿也深受触动,秦渡劝爱妻道:“如今认回了奴儿,是一桩好事,快别哭了。”
秦夫人破涕为笑,连连道:“是好事,是好事。”
她拉着林奴儿的手嘘寒问暖起来,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关爱都找补回来似的,红着眼眶道:“你从前的那些东西,用的玩的,娘亲都给你好好收起来了,每年都添置了新的,只是不想如今你这般大了,都用不上了。”
林奴儿拿帕子替她拭泪,微笑道:“娘亲不是将最好的送给我了么?”
秦夫人一怔,林奴儿便柔声提醒道:“阳山的那半山梅花,我已看到了。”
听闻此言,秦夫人只觉得鼻头一酸,险些又要落泪,林奴儿好一通安抚,她的情绪才平静下来,顾梧与秦渡两人在旁边坐着,面对面颇有几分尴尬,一个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一个是天潢贵胄,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想到二者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其中。
顾梧不知要不要喊对方岳丈大人,秦渡也不知该不该称呼秦王为女婿,两人不约而同地按兵不动,拼命喝茶掩饰这尴尬的气氛。
好在林奴儿和秦夫人倒算自在,母女俩聊了一阵,秦夫人又小心地问她:“娘亲听说那柴府骗了你,才故意将你认回去,可有这回事?”
礼部尚书柴元德冒认了一个女儿,顶替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秦王做王妃,这事儿她今天就听说了,只是秦夫人自觉自己的女儿是绝不会有错的,必然是柴府太可恨,骗了她。
林奴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摇首,解释道:“柴府并没有骗我,这一切我当初都是知道,且心甘情愿的。”
她说着,便将当初在琼楼里的事情说来,秦渡夫妇二人都十分气愤,秦渡震声道:“岂有此理,待我明日把那琼楼给端了,叫那劳什子的大娘子给你磕头谢罪。”
林奴儿忙道:“倒不关大娘子的事情,她只是做买卖的,我那时时运不好,其实怨不得她。”
秦渡只好道:“那就把偷你银钱的贼抓来,送到官府去。”
顾梧终于有机会说话了,道:“我已教训过她了,如今还在牢里待着呢,没个四五年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