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一片寂静 柴永宁吃惊地看着顾梧,没等他上前去,屋子里传来女子声嘶力竭的叫嚷:“杀、杀人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老鸨儿连忙奔上楼 果然看&znj;见顾梧脚边躺着个汉子 地上一滩殷红的血 她脸色唰地就白了 差点被从楼梯上滚下去 颤着声音道:“这、这……是谁……”
柴永宁也咽了咽口水 如今这情形很明显了 那汉子就倒在门口 顾梧站在旁边 方才他在这边屋子里只听得那女子不住尖叫 还以为是隔壁闹得动静太大,现在看来 明显是顾梧杀了人。
他颤声道:“王、王爷,您这是……”
那老鸨儿忙道:“这可与咱们楼里没关系啊!柴公子 您也看见了 您可得给奴家作个证!”
柴永宁一言难尽,他只是出来嫖一回而已,怎么就倒霉催的碰上这种事情,眼下如何收场?
是报官府吗?可杀人的又是当朝的秦王殿下,皇帝的亲儿子,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个傻子!
柴永宁一个激灵,想起来什么,立即道:“快、快派人去秦王府报信!”
无论如何 这事儿压根就不是他纨绔子弟管得了的,还是让能管的人来。
……
而此时的林奴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到了琼楼门口,就看见前面围了一大拨人,探头探脑地往里头张望,窃窃议论着,什么死了人了之类的话。
林奴儿听了,心中一紧,她立即分开人群挤进去,熟门熟路地入了前堂,楼里的姑娘们见了她,先是倒抽一口冷气,然后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有人迟疑道:“奴儿?”
“这不是银雪的那个丫头吗?”
林奴儿没理会那些声音和目光,快步往里走,楼梯上的人看见了她,叫道:“奴儿!”
顾梧高兴地奔了下来,一把将她搂住了,林奴儿推开他,上下打量,发现毫发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顾梧没事,那他们说死了的人是谁?
没等她想明白,就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从楼上匆匆下来,满面焦灼地道:“秦王刚刚打死人了!”
林奴儿吃惊地睁大眼睛,那琼楼的老鸨儿这时候也挤过来,惊慌失措地道:“王妃娘娘!这可不关咱们楼里的事情啊,这人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圆了一双眼盯着林奴儿看,活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鹅,震惊得几乎不能言语:“林奴儿?!”
顾梧生气道:“谁许你叫奴儿的名字?”
柴永宁轻咳一声,一把拉开了老鸨儿,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秦王妃的名字!”
老鸨儿吓了一跳,一迭声道:“不敢,不敢!”
话虽如此,但是她面上的震惊之色仍未散去,不住用一双眼睛打量林奴儿,这张脸,即便是胖了也能瞧出几分姿色,一双眼睛幽黑如墨,十分漂亮,皮肤白生生的,细皮嫩肉,不是林奴儿是谁?烧成灰了她都认得,就是当初银雪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花了她八两银子买回来的赔钱货。
怎么几个月不见,她竟然成了王妃?
柴永宁见她这般,便将她拉到一旁,低声告诫道:“秦王妃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以前的那些事情,希望你能烂在肚子里,管好自己的嘴巴。”
听了这话,老鸨儿连忙点头,道:“是是,奴家知道了,多谢公子提醒。”
她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早就跟人精一样的了,再看林奴儿时,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就跟头一回见她一般,惊慌又不失害怕,紧张又透着焦灼,连连道:“王妃娘娘,这人命可是和咱们无关啊!奴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奴儿深吸一口气,问道:“死了的人在哪里?”
老鸨儿忙道:“就在二楼丙字房门口。”
林奴儿提起裙摆就蹬蹬往上走,才走到一半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尸体,脖子以一种古怪的姿势扭曲着,看不见那人的面孔,但是地上的血液仍旧是新鲜的。
林奴儿忽然想到了当初在慈宁宫时,笼子里的那一对万寿鸟,也是以这般扭曲的姿态,卧在血泊中。
她倒抽一口凉气,转头紧紧盯着顾梧,低声道:“真是你做的?”
顾梧歪着头,道:“是啊。”
林奴儿头皮发麻,面如针刺,脊背上如有一个刺球儿陡然滚过&z />
顾梧也低声回答道:“因为他之前害我。”
林奴儿追问:“害你什么?”
顾梧道:“他是别人派来的,设计害我坠马的。”
林奴儿震惊地睁大眼睛,问道:“你记得?”
顾梧点点头:“记得了。”
“你”林奴儿想说什么,又收了声,只是看着那尸身,道:“那也应该交给官府,你杀了他做什么?”
顾梧神色无辜道:“一时太生气,没忍住。”
林奴儿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免得自己被气死了,她道:“现如今应该怎么办?你杀了他,再没有人证明,当初他受人指使害你坠马的事情了。”
顾梧道:“为什么要证明?我知道就行了。”
林奴儿气道:“你知道有什么用?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