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甩了他一巴掌,把他从椅子上踢到地下,又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拖起来,抵在墙上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她又忽然松开了手,惊慌失措地把他抱进怀里,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道格拉斯!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你没事吧?”
他麻木地被她抱在怀里,鼻子里流下两管温热的鼻血,灼热而刺痛。
她像做了什么悔恨的事一样,不断忏悔着,眼泪汹涌,布满了脸颊,又滴落到他的头发上。
但是在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后,她又像变了一个人,把他用力推倒在地,疯狂笑着:“东西带来了吗?带来了吗?”
“带来了,夏绿蒂小姐。”
“赶快给他注射,赶快!哈哈哈!”
那几个抓住了他,把他按在实验床上,解开他衣服的扣子,细长的针管毫不留情地扎入他心口的皮肤,冰凉的液体,随着推动进入了他的心脏……
顾思逸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黑暗。
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今晚不知怎的又梦见了当时的场景。
兴许是最近又见到了容寻跟罗锋诺的关系,毕竟那场爆炸中,只有他们三个逃了出来。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浅浅铺进一角,带来些许光芒。
耳边传来平缓规律的呼吸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抵在他的胸膛上。
他转头垂眸,舒子夜依靠在他怀里,睡得正熟。
他伸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由于受伤的关系,这些日子她有些消瘦,下颌更尖了。
这个人,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整天却有那么多的精力折腾。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抱着nz准备回家,她从腊梅树上摔了下来,透明的淡黄色花瓣撒了一身。
她摔得鼻青脸肿的,却没有哭,拍拍灰尘站起来,一边吃痛地捂着膝盖吸着冷气,一边朝他亮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红嘴角露出小小的梨涡:“嗨,加个?”
那晚的月色很美,她的眼睛弯弯的,干净璀璨,像盛满星光。
他生性冷淡,不喜言辞,她却总有那么多活力,拉着他折腾,让异国求学的生涯,变得不再那么枯燥无味。空旷的房子,也变得温暖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快十年了啊。
原本焦躁郁卒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他揽着怀里的人,把下巴抵在她的发心上,安心地闭上了眼。
舒子夜休养了一个多月,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一直在云城拍戏的顾念终于结束工作,刚好碰到舒子夜欢天喜地地准备出院。
看见她来,舒子夜更是两眼发亮:“念念,我正要去你家呢,你来得正好。”
顾念看顾思逸不在,便问:“你男朋友呢?”
“他有事先回国了。”舒子夜挽着她的手,“走吧走吧。”
“好啊,去我家,我给你炖点汤补补。”顾念戴上墨镜跟口罩,做好伪装后跟她一起坐车回了容宅。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书架子砸到呢?”顾念并不知道实情,“是书架质量问题吗?”
“嗯嗯。”舒子夜不想让她担心,便含糊应付了过去。
“阿寻最近身体也不太好,前两天才从医院接回家里。”顾念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最近是什么不好的日子吗?一个接一个住院。”
“改天我们去山上佛寺拜拜,看能不能转运。”舒子夜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