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
“我在。”
顾晚躺在病床上,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三十出头的她眼睛熬坏,已经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记忆里的他,一身军装,帅气逼人,顾晚空洞的眼睛微闪,她是外人口中的荡妇,和陆擎结婚当天与旁人私奔,被渣男骗财骗色,最后扔到南方一个小村落,在弥留之际,竟然是被她抛弃十几年的男人给她看病,料理后事。
如今他坐在床边,模糊的身影挺直如松,身上散发着干净的味道,而她,面容憔悴如老妪,胃病严重,自己都能感受到嘴里难闻的味道。
十几年前,她嫌弃他穷,十几年后,她嫌弃自己配不上他,就连被看眼,她都不配。
“陆擎我……”顾晚想说什么,喉咙里的痰如巨石一样堵住所有的空气,耳边响起急促的铃声,还有男人焦急的声音。
——
夏日的风潮湿温热,大榆村村口的田埂上,男人擦着头上的汗,不耐烦地催促:“你
干什么呢,等会儿陆家人追出来,谁都别想走。”
这该死的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死都死了,她怎么又听到这王羔子的声音,难不成贺泽晨也死了?
顾晚头很晕,她蹲下身子,半晌抬起头,不远处的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色裤子,头发有些长,带副金丝框眼镜,就是个衣冠禽兽。
不对,这不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