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父皇亲封的顾命大臣,况且如今也是老当益壮,何来乞休一事呐。”李承澧也是有点懵,可无论萧涪打得什么算盘,三辞三让的礼仪可是不能废。
“老臣也该是给那些年轻人让路了,否则如今这般年纪还占着如此高位,倒不成让人看了笑话去。”
萧涪撑着拐杖,双眼眯起,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阴沉,可也是有种不上来的违和感,总觉得他这是戴上了另一层的面具。
“大人幸苦辅佐澜数十年,如今告老还乡,朕也要替萧大人多置些排面才是。”李承澧见萧涪去意已决,一时心头的疑惑更甚,可还是不动声色的道。
“那便多谢陛下厚爱了。”萧涪撑着拐杖垂首朝李承澧拱了拱手道,只是这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临走之前萧涪背对着李承澧,迎着正午的阳光,佝偻的身子倒是略显疲态,只是轻轻道了一句,“望陛下日后行事当以量力度之。”
大理寺刚刚判决的案子早已被传得沸沸扬扬,根据百姓对那两位公子的描述,再加上方才陛下的穿衣打扮,萧涪不难猜出李承澧的心思。
但若是借着王家来敲打各路权贵,只能是隔靴搔痒起不了什么太大的风浪,只会让那些权贵重拾对皇权的警惕,反而是得不偿失。
倒不如顺应着武帝遗留下来的政策,只当是稳固皇位了,可李承澧年纪却是不知晓这其中的水深,太过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待萧涪的身影渐渐远去之后,李承澧这才放松下身子,摊靠在椅背上,喝了口凉茶润润嗓子,开口道,
“你这萧涪闹得是哪一出啊,前脚刚勾结完元启,这后脚便过来跟朕请辞,难不成他这是良心发现了?”
“陛下永远不要低估敌饶耐心,这或许是萧涪的另一步棋,总之还是不要放松警惕为好。”
容成在一旁提醒道,看来他最近的任务又要加重了,也不知道这前线的战事何时才能结束。
平阳城,主帐内,宁绍有些焦躁得来回踱着步子,这都快半个月了,两军就这么互相僵持着,谁都没有率先吹响号角。
长公主殿下也没有消息,他这个主将都想以死谢罪了,临走之前好生答应过季大人确保殿下安全归来,可他竟连殿下所在何处都不知晓。
宁绍长叹了口气,虽眼下澜有意与九黎交好,可眼下大军全部压在凤鸣山,若是其他地方出了什么变故那可是赶不及的。
思及此,宁绍赶忙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子,什么混账话呢,澜可是受上庇佑的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时间越久,宁绍这心里就愈发不安,再加上夏季气候异常炎热,军中将士的脾性也是暴躁得很,一个个叫嚣着要仗来打。
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打了一次胜仗便是无仗可打,英雄无用武之地搁谁谁都憋屈,可上京不传来准信儿,宁绍也不敢下令攻城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