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湘疼得迷迷糊糊的，隐约感觉到身旁有人一直在照顾她，喂她喝粥、吃药，是不是还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闻到他身上有种好闻的香粉味。

等等，这个味道她闻过的。

肖湘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了准备为她擦刚刚喝过药的嘴的夏秋生，她简直不敢相信，夏秋生竟然亲自照顾她！

“醒了？”夏秋生睁大的双眼中盛满了惊恐，语气也带了些不悦。

“嗯，刚醒。”肖湘木讷地回答。

夏秋生轻轻用帕子替她擦拭了嘴角，像是自言自语般抱怨：“你倒真是好本事，我不过是让你洗些衣服，你便将自己折腾出胃病来？你这是想告诉我宁愿死也不愿替我洗衣服是吗？”夏秋生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阴郁，手指紧紧攥着手帕。

“我……”肖湘一时语塞，明明是他拿大冬天洗衣服这件事虐待她，怎么搞得反而像是她嫌弃他，连替他洗衣服都不愿意一样？

“你什么？”夏秋生眼神里几乎想冲上去掐死肖湘一样，说：“你是不是想说，就算你人嫁给我？心也不在我这儿？”

“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肖湘急了，这个游戏老公哪里来的这种恶人先告状的脑回路。

“不是吗？”夏秋生用手抓住肖湘的手腕，一字一顿道：“要不是我，你就可以嫁给你父亲为你新选的陈家公子，而不是我这么……这么……一个阉人，可是你别忘了，是你与我的婚约在前的，凡是是不是要讲一个先来后到？”

肖湘的手腕被夏秋生抓得发疼，可是她明白，此刻夏秋生的心里更疼。她没有挣扎，只是眼眶微红地看着夏秋生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夏秋生被她的这副样子看得极不舒服，丢开了她的手腕，冷哼了一声，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无言以对了是吗？”

肖湘忍住心头翻涌起的情绪，“我没有觉得你要求我履行婚约有什么不对，也没有想着什么陈家公子。我只是……只是小时候生过冻疮，所以不愿意在这个大冷天碰冷水洗衣服。若是你还是想让我替你洗衣服，明天让他们端些热水来。冷的我是不洗的。”

肖湘不明白，为什么夏秋生这么执着着让她给他洗衣服，不过既然他坚持，那她就洗吧。只要不是冷水就行。

这大概是肖湘来到夏府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夏秋生的关注点已经不再洗不洗衣服上了，而是那句“我没有觉得你要求我履行婚约有什么不对”。

所以，她其实是愿意嫁给他的是吗？

可是，她是疯了吗？放弃陈家公子嫁给他？不，或许她是一个重信义的女子，和他一样认准了那一纸婚书也说不定？可话说回来，那重利轻义的肖逸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吗？

夏秋生眼中情绪翻涌，他甚至想让肖湘再说上一遍刚刚的话，好让他仔细听听字词、语气、断句，结合神态来理解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