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对于这两个人来说都是十分陌生的事情。
眼睛被人遮挡住了,所以白砚琮只能把所有的感知全部放在唇上,他能感觉到由此传递而来的另一个人的气息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唇瓣接触自己时温柔的力道。
白砚琮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连带着脑袋也晕成了一团浆糊他甚至忘了拨开对方的手,所以也就没有看到赵嵘玖耳根通红的模样。
直到对方离开白砚琮才回过神来,慢慢睁开眼睛面前哪里还有赵嵘玖的身影也不知道对方跑得这么快做什么。
这时小暖炉里发出盖子被轻轻掀动的声音他揭开膝上小暖炉的盖子一只金色蝴蝶振翅飞了出来,在他眼前打了个旋儿,又疑惑地朝着赵嵘玖方才站的地方扇了扇翅膀,似乎在奇怪,明明嗅到了主人的气息,为什么却找不到人。
“他跑什么”白砚琮小声嘀咕了一句右手捏拳抵在唇边眼底不自觉地露出笑意轻声问道:“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小蝴蝶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他的,只是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人很开心,于是更加努力地扇了扇翅膀落下无数金粉流光,唬得白砚琮忙伸手托住它,生怕这小蝴蝶把组成自己身体的金色光点都给扇没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明德市的繁华夜景,夜雨未停,让这座城市笼罩在一层巨大的银帘中。从这座建在城市最高处的米其林三星酒店往外眺望,难免让人生出会当凌绝顶的错觉,仿佛整个城市都可以尽纳怀中。
舒缓轻柔的小提琴曲在耳畔流淌,白砚琮和赵嵘玖分坐两侧,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谈,氛围很是不错
如果忽略掉他们不时看向对方嘴唇的目光的话。
因为白砚琮不胜酒力,桌上并没有上酒,清水在玻璃杯中折射出淡淡的光,白砚琮晃了晃水杯,“当初”
“下周”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对视一眼后又笑了,白砚琮道:“你先说,下周怎么了?”
赵嵘玖道:“下周,我打算回益州一趟。”
白砚琮想到赵嵘玖曾说他自小是在益州长大的,便点了点头,没有问旁的,而是说:“要去多久?需要我安排人送你吗?”
“算上来去时间,大约要三天。”赵嵘玖犹豫了一下,放下餐具,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你你有空吗?可以,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吗?”
他问得忐忑,一脸紧张的模样倒是把白砚琮逗乐了,他抿了一口清水,戏谑道:“你想把我拐去卖掉吗?一个大男人,没有人买的。”
赵嵘玖皱了皱眉头,嘀咕道:“我买。”
“什么?”
他声音很轻,白砚琮并没有听清楚,便又问道:“什么时候出发?我要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
听他这么问,赵嵘玖反倒愣了一下,他反问道:“你都不问我,跟我回益州做什么吗?”
此言一出,白砚琮倒是真被他问住了,他刚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反而是在赵嵘玖发出邀请后,便立刻回想起自己近期手头有什么急事需要完成的,看如何能把时间安排得更宽裕一些,因为他下意识地认为,赵嵘玖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安排。
他对赵嵘玖竟然这么信任了吗?
思及此处,白砚琮失笑,看向赵嵘玖道:“你瞧,这可能就是山河师的魅力,谁叫你的味道太好闻了。”
两个人把话彻底说开以后,赵嵘玖不会再因为这个问题而庸人自扰,正如白砚琮所说,他这些年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了不少人,有许多人因为他的气息而下意识地更为信任他,但只有眼前这一个人,想要亲吻他。
也只有这个人,是他想吻的人。
不过白砚琮不问,赵嵘玖却要解释,他说:“我这次回去,是想祭拜我师父。”
“你师父的祭日”
之前赵嵘玖对白砚琮坦白自己的身份时,就几乎将自己的全部过去交代完了,白砚琮也知道赵嵘玖有一位将他抚养长大的师父,且对方已经去世。
但他并不知道赵嵘玖的师父祭日就是这几日,当下敛起笑意,“你该早些告诉我,这么匆忙,哪里来得及准备?”
白家家世当得起“源远流长”四个字,别的不提,光祖坟就占了一个小山头,每年清明祭祖时,主家和旁系的孝子贤孙少说都得筹备小一周。
譬如白砚琮的奶奶在世时最喜欢看烟花,所以每逢她老人家的祭日,白家还会专门申请燃放大型烟花,这些年下来,倒是慢慢成了明德市一道风景。
所以如今听到赵嵘玖说完回去祭拜师父,白砚琮自然觉得不能怠慢,这是将赵嵘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人,虽然未曾谋面,但他也对赵嵘玖的师父充满感激,若不是他当年出手相救,自己恐怕终此一生也遇不到这个令自己心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