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人？”

在胧月的记忆里，莫言一直是个善良温柔的美丽女子。

作为旁观者的叶卿来说，胧月又何尝不是一位良善的妖呢？

“你放心，我是真心帮你的，你也不想莫言继续这样受你的心魔控制，继续残害生灵，对吗？”

“更何况，莫言滞留人世千年，一直不得入轮回。”

叶卿看着胧月的神色，见自己的话似乎戳中对方心事一般，继续说道。

“你该知晓莫言的本性，她若是有一日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做了这样多的错事，怕是……”

说到这里，叶卿顿住，胧月的神色因为她的话而大变，神色痛苦与纠结。

“都是我的错，是我生的恶念，却要她来承受，她那样善良，必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杀人。”

胧月颤巍巍的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索性不再挣扎，躺在地上，望着屋顶的眼神哀伤而痛恨。

“我明明知道这样是错的，可我舍不得放她离开，我等了她这么多世，唯有这一世，她陪我时间最长……”

“可现在的莫言，还是当初的莫言吗？她还是你心心念念要等的莫言吗？”

叶卿见她神色挣扎，怕他又心生不舍，不肯回头。

“不论她变成什么样，都是莫言。”

胧月转头看向上方的叶卿，她语气坚定，然她面上迟疑犹豫的神色还是出卖了她。

叶卿没有说话，只是一语不发地看着她，眼神里透着讥讽深深刺痛了躺在地上的胧月。

她赌气似偏过头，不再看向叶卿，眼角却悄然落下了泪珠。

“叮！百鬼之身，妖魔之心，苦恋千年，求而不得，你决定劝服桃妖胧月，降服莫言，助其轮回。接受拒绝？”

系统突然派发任务，叶卿见此，接下任务，话锋一转。

“你知道吗？”

叶卿收回眼神，从床上下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她看了眼桌上自己还未吃完的一只桃子，拿在手里磨纱着。

“如今的莫言，只剩下三条路可以走。第一，她逃出幻魂铃，成为为祸一方的大魔王。”

“第二便是继续被困在幻魂铃中，或许有一日她依然可以逃出去。”

“但是，这世间早已不是你们之前的那世道！如今这世间修行人众多，修为高深者更是数不胜数，她最终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死字被叶卿故意咬字重音。

叶卿悄悄瞥了眼因她话陷入安静的胧月，继续说道。

“不论这两者结局如何，似乎都不是十分好下场，这对于原本无辜的莫言来说，似乎很不公平啊。”

叶卿推开厢房的一侧窗户，让阳光透进来。

这侧窗户靠着外墙，不受树荫遮挡。

强烈刺眼的光线逼的胧月偏转了头，她似是许久没有晒过这样足的阳光了。

“你内心其实是害怕莫言知晓真相，责怪于你吧。”

“你难道要因为自己的私心将莫言困在这里一辈子，一千年啊，足够一个人轮回十世了……”

叶卿怅然地看向窗外，山林浓密。

这处厢房的外窗对着是一片野草地，也有稀稀拉拉的林木。

因少有人踏足，此处荆棘丛生，杂草纵横。

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若是真正的莫言，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你说的第三条路是什么？”

叶卿看着窗外愣神，躺在地上的胧月慢慢适应了房间的亮度，悄悄转过脸来看着窗前的那道身影。

“送她入轮回。”

叶卿转身，阳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