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了府齐嬷嬷笑着又伸手戳戳许媛媛的脑袋,“你呀,年纪轻轻的怎么那么絮叨?”
许媛媛亲热的搂着齐嬷嬷的胳膊,撒娇卖萌“嬷嬷我是舍不得姐姐妹妹们。要不是那事我还与大家一样留在府中呢。”
“回去不好啊?”
齐嬷嬷问道。
“也不是不好就是习惯了。府里早就是我的第二个家走哪儿都是熟悉的。回去以后,我其实很久都提不起劲。到现在我还都还不熟悉村里,没机会出去走走。
对了,我立的女户回去在老家隔壁买了一块宅基地房子已经盖的差不多有空嬷嬷休息就可以去住上几日乡间的空气清新。住着应该蛮舒服的。”
“行有空我就去看你。”齐嬷嬷是大太太刘氏的陪嫁嬷嬷,也是刘氏最信任的人。
许媛媛坐在马车内就这么搂着齐嬷嬷的胳膊,她之前放出来的邹放吴佳,已经在府城最大的一家当铺里,当了几面镜子,还有一些稀奇的物件要的全是金子。
许媛媛要做的是,今儿从绣坊办完事争取单独回客栈。自己要买些稀奇的物件,与玻璃镜子一样的铜镜还有与玻璃一样的窗户纸。
薄如蝉翼,却结实通透。
不刻意去戳它,谁也不知道,这玩意那么结实。
她家正需要这个。
多拿出来一些,先存在那里。
在绣坊,齐嬷嬷带着许媛媛选购给太太绣绣品要用的各种材料。也介绍她与铺子里的女掌柜英娘子认识。
最后拿出那幅许媛媛绣的山水图绣品给英娘子自己瞧,定出了各种尺寸的价格。
当然这就是技术精湛的普通双面绣不带任何特殊属性。
特殊属性的,等陶府老夫人寿辰以后,一定会慢慢有生意,不急。
许媛媛额外采购了够自己绣几幅大绣品的各种材料,还买了一些各种面料,让店里帮忙一起送去她住的客栈,交给她兄长。
“梨香,你是回客栈,还是打算在街上转悠。”
办完事,齐嬷嬷问道。
“嬷嬷,我想在街上转转看看,买些小物品。”
“行,那我先回府。有事就去府里找我或太太。”齐嬷嬷说的话,就是大太太的意思。
“嗯,我知道,有事就去找嬷嬷帮忙。”
乖巧的不得了,齐嬷嬷上马车挥手离开。
许媛媛熟悉府城的几条主要商业街道,她做丫鬟时没少出来办事。
一个人走在街道上,逛荡,吃了一碗街头馄饨,走进一条她熟悉的巷子,转悠晃了一圈才走出来,出来的时候,背上背着硕大的背篓,手中还拎着两个大包袱。
客栈里,杜才义正急的团团转转,小妹怎么还不回来。
他又饿又急,先前陶府来了人,从带走小妹的绣品,他就开始急。
急出一身汗。
来回踱步,又不敢出去,怕妹子回来找不到他。正急着,外面传来客栈伙计的声音,“客人,有绣坊来送货物。请您开开门。”
“哦,来了。”杜才义急也没有用,先开门,绣坊送货品,那小妹应该没事,吊着的一颗心稍稍放心了一些。
来的是布匹店的伙计,许媛媛在布匹店也没有少买。
两家一个东家,布匹店的男伙计常帮着送货,可今天的货确实蛮多的。两间店铺的布头,被杜姑娘包圆了。
他们吭哧瘪肚的累的半死,几趟才帮忙搬上来。
交接完毕,杜才义也知道小妹没事,办完事自个儿在外边逛。
只是他瞧着满屋的大袋,装的全是东西,看着就觉得银子哗哗的流走了不少。
夜晚,杜才义望着满屋子的布袋,暗自叹息。
许媛媛因为买的布头太多,打消在府城继续住两晚,买宅子一事。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兄妹俩带着一车的物品往回赶。
布头很多都能裁成方帕,绣上花,也能给家里的侄女练手。
学了一段时间也能上手练练。
“回来了回来了,媛儿,累了吧,下车下车,娘给你炖了汤。”
坐在前面赶车的杜才义,扁扁嘴,小郁闷:我怕是爹娘在山里捡来的吧。
一个七尺汉子,一个大活人,硬是没有人理。看娘那样,自己怕不是块石头。
在隔壁忙活的杜父也匆匆跑过来关心,“媛儿,都卖了吧?”
许媛媛笑眯眯的说道,“爹,都卖了。咱进屋说话。”
“哎,进屋说。”
杜父也想知道闺女进城的情况,脖子上挂的毛巾,取下来,擦把脸,再用毛巾在身上上下拍打几下,掸干净身上的灰尘。
老三杜才义负责搬东西,小妹的房门打开,然后一袋袋的的搬进去。
堂屋里,许媛媛简单说了说进城的情况。说了卖了多少银子,又买了多少银子的东西。
还说这次买了,能绣多少,能绣多少绣品,能挣多少钱。
现在盖房需要钱,她多绣一些绣品,等手头活络些,再好好休息。毕竟长期这样绣,伤眼睛,以后一年绣一幅大一点的就成,要不然眼睛能绣瞎。
她这话是故意的,她天天绣年年绣也不会瞎,身有修为一点事也不会有。
二老忙点头趁是,“对,年纪轻轻的,眼睛要省着些用。可不能真出事。”
“爹,娘,我想好了,等下次挣了银子,就想买些良田,当然要是现在就有人卖良田我也买。”
许媛媛终究还是提前说了,在村里附近买些田也成,以后方便管理。
“买田是好事,我帮你打听打听。有合适的就买,银钱攥在手里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就给花没了。买了田,没银钱也不用担心。”
买田地杜父是赞成的。
三人说的正好的时候,外面有人大声的喊起来,“二叔,二叔,求您救救我家铁蛋。”
喊的那叫一个凄厉,吓的杜父马上站立起来,大步朝外面走。
许媛媛母女俩也跟在后边,听声音是大伯家的堂哥,他们家又闹什么幺蛾子。
天天吵,也不嫌烦。
冲进来的是大伯家的老二,一个老实坨,不受家里重视。是家里被压迫的人,大伯一家重视的是大堂兄,五堂兄,老二老三都是家里的被压迫的阶级。
老三敢反抗,老三媳妇也不是好惹的,老二夫妻俩不善言辞,是家里最最可怜的。老四是姑娘,早已出嫁到隔壁村。
能逼的老二跑出来求救,许媛媛想去看看铁蛋是二堂兄的长子,看来是出了什么事。
杜父看到二侄子也脑壳疼,这傻子侄子,老是的让人心疼,“怎么了,铁蛋出了什么事?”
杜才林眼泪哗哗,凄惨的不像样,跪在地上呼呼的喘气,“二叔,我家铁蛋被大哥家的老大老二联手打穿了脑袋。”
“嚯,那俩小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把弟弟打成这样?”
杜父气啊。
都是老大两口子给惯的。
再看看二侄子,叹息一声,说道,“你个傻子,跑来怎么不背着孩子一起来。走吧,去瞧瞧,不行的话,就送去县城医馆。”
“谢谢二叔。”杜才林还想磕头,被杜父拦住了。
许媛媛转身进屋,拿了一个竹编的大盒子走了出来。
朝大伯家里走去,回家快两个月,她还没有去过大伯家。父母也不提起,主要是大伯家没啥名堂,太乱了。
杜父都怕丢人。
再怎么样不堪那也是自己的亲大哥。老三一家也不去老大家,多年都不与老大一家来往。老三一家住在村尾,离两家有几里来路,即使自家老三都不轻易来。
唉,三兄弟如今的关系,真是复杂。杜父也就是感怀一下下,也没有想去修复,浪费那时间干嘛。
老三不来自家,倒不是有多大意见,是觉得自家离老大家近,来来往往不想见到老大夫妻,嫌弃着,就不愿意来。时间久了,关系也就疏远了。
没大事,老三打死他不会来。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大伯家,许媛媛进到院子里,看到院子空空的土地上有一摊子血迹。大伯夫妻俩不知道在骂什么,反正嗓门大,在那里一个对着老大家吼,一个对着老二家吼。
就像是两个火力全开的大喇叭,一直叭叭的叫个不停。
叫的许媛媛耳朵疼,跟着爹娘直接进到二堂兄一家住的那间小屋子里,一家三口都不理正在骂人的大伯夫妻,还有看热闹的其余人。
彼此不打招呼就这么进了房间,虽然房子不咋滴,但房间里没有异味,炕上的席子虽然旧,却干干净净的。看来二堂嫂蛮爱干净的。
二房的其余两个孩子挤在炕上,抽抽嗒嗒的哭着。
许媛媛自然的坐在炕上,扒拉侄子的脑袋,看了看,不严重,忙吩咐道,“二堂兄,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我给铁蛋清理伤口。不用送去医馆,我有治伤的药。”
“媛姐儿,真不用送医馆啊?”老二虽老实蠢,但对孩子的事情上不愿意马虎。
“嗯,我从陶府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上好的伤药。也会处理伤口,快去吧,别楞着了。不能耽搁,二嫂子,要不你去吧?”
“哎哎哎,马上去。”许媛媛打量了一眼二堂嫂,浑身干净,衣裳布都洗的发白,布都稀了,可浑身收拾的很利索。
是个会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