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5、第七十五章(1 / 2)红楼之惹不起的黛玉首页

当然那少年的神色并不唐突,既不像宝玉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瞧,也不像有些登徒子,一被盯上就会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那少年的眼神更多是一种好奇也带着惊艳而黛玉一看过去那少年也有几分闪躲。

因为黛玉一行名气和颜值都太过突出,一直都很吸引人的目光。苏岚等几个姑娘面皮浅都被瞧得有几分恼怒了,苏岚道:“姐妹们咱们寻个地方坐坐吧这里人太多了也没甚好逛的。”

文家姑娘、迎春都欣然应允。黛玉、湘语、探春倒都不觉什么。美丽的人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穿越在后世的时候黛玉自己就喜欢在商业区看争奇斗艳的女孩子们,也没什么不好的心思,就是觉得美人见之令人愉悦。其实只要是欣赏的目光也没什么不妥。

湘语习武的女孩子,本就大方,探春也是个泼辣性子,对于这种欣赏的目光也没什么不喜的。

这样的宴会即便公子小姐们难免碰面但也不过是不认识插肩而过认识的点头示意,没有人会停下来说话结交的。

原本两拨人就要各自走了,黛玉却听到一个少年说:“范兄弟你盯着林家那几个丫头看什么?”

黛玉略一蹙眉,对雪雁使了个眼色。

雪雁会意,便转身折向另一条小径,实则是去听那几个少年说话的。黛玉是闺阁小姐,尚书府的姑娘,驻足听少年公子说话自然不像,但是今日保龄侯府人来人往,许多侍女穿梭,倒没人在意。

至于黛玉一行,唯有迎春不擅长诗词,贾珊还小,剩下的解释满腹才华的女孩子。姑娘们也没取纸笔,只是随便限了一题一韵,便开始随口联诗。迎春和贾珊偶尔也能联上一两句,至于其他闺秀,更是个个才思敏捷,出口成章。

因为有牡丹宴的事,黛玉一行人随口联诗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一瞧可想而知,人家林姑娘不但会作诗,而且信手拈来,便是佳句天成,更关键是自带磅礴气象,不似闺阁闲作,反有豪放之风。

古人自不知道毛诗词,但是今日在场会作诗的姑娘,哪个不是得名师教导,见多识广的呢。众女孩子只觉得林家几个女孩子,两个义女的诗固然也好,但也只是在闺阁之中算是上上之作,那位嫡出的林姑娘,诗作已经隐隐有东坡、稼轩之风了。

之前还笑人家不读书,不会作诗,之前在承恩公府对黛玉落井下石的姑娘,但凡是要脸的,此刻都觉得脸热。

今日的宴会湘云也老实了,其他闺秀也没人寻林家姐妹的不是了。主要是没人敢了,在承恩公府被团灭一次还可算是准备不足,长康宫林家姐妹讹上九皇子妃,害得小钟妃丢了协理六宫之权的事,今日能来保龄侯府的闺秀就算没去中秋宫宴,也都听说了。

能折腾得协理六宫的娘娘丢了掌宫实权,折腾得一位王妃娘娘请菩萨在家中祈福不出门,自己还全身而退屁事没有的林家姐妹,谁还敢招惹?反正有脑子的都不敢,至于敢的,也都在家被敲打过了。再加上近日黛玉随口吟的几句诗,哎哟,嘴皮子比不上人家,才华也比不上,谁还上赶着自讨苦吃?

所以今日娇客这边还真没什么热闹瞧。

倒是听说男客那边,史家在酒桌上就定下了史鼎接老保龄侯夫人南下养病的大事,现在酒席还没散呢,就传开了。

至于过程,就跟黛玉之前与林如海商量的差不多。

像老保龄侯夫人的生辰宴,因是大办,其实不是所有男客都能到正厅用膳的,毕竟正厅也坐不下这许多人,所以能入正厅的皆是非富即贵。

按照保龄侯夫人之前的安排,柳行被安排在偏厅。当然以出身论,这也没什么不妥,柳行毕竟只是一个郎中。但是史鼎看了流程安排之后,就将这条否了,道:“柳郎中乃是母亲的救命恩人,于咱们阖族都有恩,对待恩人,岂能以出身论?如此这般瞧起不起人,日后咱们府上谁再有三病两痛时,可还有脸去求柳郎中?”史鼎一席话也没给嫂子留颜面。

保龄侯夫人道:“我原是想过将柳郎中安排在正厅,只是正厅许多贵客,若是讲究的,觉得咱们安排他们与郎中同桌,会不会觉得咱们失了礼数?再一个,柳郎中会不会觉得坐在正厅不自在?”毕竟世人讲究身份,大多数时候,身份有差距的人坐在一起,双方都尴尬。

史鼎道:“这有何难?柳郎中本就和如海兄交情好,文丞相也是个不以出身论人的,加上宁荣二府的兄弟两个,张侍郎一个,我与他们同桌。大哥招待其他亲友,既没怠慢恩人,我这一桌的人想来也不会觉得和柳郎中同桌受了轻慢。”

史鼎此言有理,此事便就此定下来。

原本,林如海父女和柳行商量此事的时候,也想到了座位安排这个问题,林家父女再智计百出,手总伸不到史家的宴会安排上,觉得颇为棘手。谁知史鼎是个明事理的,将此事解决了。

到了正宴这日,史鼐、史鼎兄弟,清流之首文丞相,礼部侍郎张彦等人皆在一堂。用膳的时候是没人说话的,用膳之后侍女端上瓜果茶水,众人便闲聊起来。

既然是老保龄侯夫人的寿宴,自然会聊到老保龄侯夫人现在的病情。说起这个,史鼐兄弟自是先感谢众人关心,又道家母已经好多了云云,接下来才是这两日又感染了风寒。

话头说到这里,众人自然要问老保龄侯夫人的病情是否严重,那最有发言权的就是柳行了啊。

只听柳行道:“老夫人只因上次病情尚未痊愈,身子亏虚不曾补上来,所以一遇外邪入侵,便易添病。若是年轻力壮,倒也容易调理,但是老夫人到底已经高寿,不比年轻人身强体健,调理自然废事些。

虽然老夫人这病也有药物可对其症状,但常言道是药三分毒,老夫人这身子若是常年用药,反是不美。若能移居南方温暖之地,尤其冬日里时常多晒些太阳,再在饮食上注意,比之服食汤药更为有益。”

史鼐就听出不对了啊,他一袭爵人,无旨不能离京,让老母移居南方,岂不被人说嘴,因而史鼐道:“柳郎中的医术自不必说,既是柳郎中说家母适宜宜移居南方,自然是母亲南下对身子更有益。但我们家祖籍金陵,如今只有几房旁族子弟,母亲年事已高,若是让母亲独自回乡,我们做子女的,哪个能够放心?”

人家柳行是带着任务来的,能叫史鼐几句话就将老保龄侯夫人留下来?于是柳行笑道:“保龄侯此言差矣,金陵虽也地处南省,但冬日尚有下雪时候,亦是寒冷非常,并不适合老夫人养病。若是老夫人要养身子,倒是常年温暖之地为好。上佳之地乃是琼州岛,次一等的,粤海亦是不错。”

文丞相持重是真持重,智慧也是真智慧。就林家女来托自己向史鼎推举宝庆堂的郎中,现在宝庆堂的郎中已经成了史家的座上宾,这里头的弯弯绕若是文丞相看不明白,他也坐不上丞相的位置。

就这情况了,老保龄侯夫人随史鼎南下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有人要争粤海总督的兵权,那也不能拿老弱妇孺的性命做筹码啊。都不说政治立场的问题,这手段太过下作。

所以,即便林如海等人事先没跟文丞相通过气,文丞相也很自然那的衔接配合上了。只听文丞相道:“所谓百善孝为先,这孝自然是以老夫人的身体为重。忠靖侯南下任职时,何不带上老夫人同往。想来有忠靖侯侍奉母亲,保龄侯也能放心。”

还不等史鼐开口呢,张彦就点头道:“原该如此。”

清流之首文丞相如此说,又有礼部侍郎也如是说,那还有谁能说不是啊?若是有谁用礼法绑架保龄侯,说人家不孝,您是礼部尚书吗,能比礼部侍郎还懂?就这样,此事虽然不至于说就此定下来,起码是排除了各种舆论上的困境,该怎么安排,就看史家兄弟如何选择了。

史鼎何等聪明的人,今日之事虽只是闲聊提起,但是怎么就那么巧解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呢?史鼎举起酒杯送至唇边,余光却看似无意的扫过林如海和柳行的脸。

史鼎回京不久,但是算是见识了林家女的本事了,这个女孩子,似乎做每一件事都不会无的放矢。那么林姑娘推荐的柳郎中突然如此说,真的仅仅是闲聊赶巧吗?

再一个,史鼎想到这回母亲病情凶险,也疑心有人在母亲的病情上做手脚。自己在京城的时候,自然不用担心日后还有人动手,但是自己离京之后呢?经过这一回,还将老母留在京城,史鼎不太放心,只是提出带母亲走,兄长面上又下不来,现在柳行、文丞相、张侍郎等人把梯子都搭好了,史鼎不顺道下了还是史鼎么?

于是史鼎直接道:“柳郎中,这回家母的病全靠柳郎中妙手回春。等会席面散了,柳郎中可否再替家母请一次脉?若是我们兄弟商量了接母亲南下养病,也须得母亲身子调理好了,才能远行。”

柳行自然笑着点头应是。

老保龄侯夫人的整寿是大办,除了里头的贵客是寿宴当日招待,外头还摆了流水席,平民百姓说上几句吉利话都可以来吃一顿,连摆三天。

但是贵宾这边是要散场的,席面撤了之后,许多亲朋戚友陆续提出告辞。林家也都走了,因湘语上午和林家姑娘一起上课,下晌教黛玉几个习武,贾敏索性邀请柳太太和湘语去林家坐坐。

柳太太留在保龄侯府也没趣,便打发小丫鬟跟柳行说了一声,欣然应允。

柳行独自留在保龄侯府,在上房坐着喝茶,等着史家兄弟先去送客人,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