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 1 他的名字,叫残爱(1 / 2)爱怎么能了首页

深夜,难以入眠,辗转反侧。

起身沏了杯咖啡,李子瑜打了两通电话,分别是给覃夕月和姜蕊,均只收到了移动公司的温馨关机提示。

楼上传来吧嗒吧嗒的拖鞋声,一惊一乍地,隐约是从客厅走到厕所,又从厕所进入房间,复又出来,新搬来的一对创业青年,夜夜如是,不弄出点声响来,跟与人怄气不解似的,扰人清梦。

李子瑜听那一阵声,恼得心底燥郁,较上劲来,搬一张椅子到正中,站上去,拿地拖的末端,往天棚‘咚咚咚’地捅,楼上分贝高一级,她便多施一寸力,乍一听,竟觉得相映成趣,不知道的人,以为是黎明搜捕前,敌特谍报之间最后的摩尔斯电台密码。

才一刻,动静骤停。

楼上的人隔着窗台大喊一句:有病吧这人。

她大概真的是有病,心理那方面的隐疾。

下来时,一瞬双目昏瞆,李子瑜捣一捣眉目,就好似有一股痛,搅浑了脑,随时会从脑壳内迸溅出来,她两颊清癯,抬手触摸那一片光,光亮霎时却刺目,变得不那么柔和了,彷如一把倒悬的利刃,迫不得已低下头去。

她打了个趔趄,抱住双腿蜷缩在椅子上,把脸深埋,怅惘油然而生。

捯饬过的思绪,尤为可怕,如未往的车辙。

闭上眼,许多的光景往复推陈,它们徐徐聚拢,竟变得不那么真切了,想去触摸,却掣肘于束缚双手的一副镣铐,愚钝的步履也愈发行将就木,李子瑜来回踟蹰于崖巅,身后有人朝她背脊猛地推了一把,天旋地转,衣袂翻飞,寒颤的空气在耳边鼓噪,簌簌而下,随巨石一道迅疾地坠入渊涧里的一潭死水里,周遭是稠密的黢黑,它裹挟着如霜寒的水,湮入胸腔内是湿漉漉的。

窒息的静谧里,她歇斯底里的呐喊,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杀掉一部分的自己,也许才叫人痛快。

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她双手徐徐抚至后颈窝,感受嶙峋的那一片余温,逐渐怆凉,有顷,晃一晃脑,舔舐一遍皲裂的唇,堪堪才挣脱掉这份妄为的菲薄,摁下电脑开机键,只踟躇片刻,更新并登陆了尘封数月的QQ聊天软件。

李子瑜不认为还能记住那一串由陈潇的生日所组成的密码,有一阵子,她甚至以为忘掉了,可记忆叫人发憷,翻页崭新,讳莫越是如深,涌现只一瞬便越是会占据脑海。

这种荒谬,她自己都费解。

有的时候,李子瑜嘴里辩驳,心里却默允了夕月形容她的一些话,譬如犯贱,又譬如愚蠢,当她跋涉进入予迷雾所蒙蔽的缥缈时,自己真的可以那样地贱,不知所谓、恬不知耻。

夕月说,她就像一只斑斓的七彩蝴蝶,穿着碎花裙,身姿绰约地迎向那骇浪般的火丛里,即便是燃成绯红的灰烬,也依旧在翩舞。

出乎意料的是,登陆后的QQ竟是不停地在闪烁,这说明了有人加她好友,她只手捧着热气蒸腾的马克杯,饶有兴致地点开,灰暗的提示框里,显示着对方的资料,昵称‘残爱’,男性,年龄二十五岁。

头像,是双手捧着一颗红心。

李子瑜放下杯子,歪了歪脑袋,信手打上一行字,问:“你是谁?”

对方并无作答,沉默了半晌,在她几乎要打呵欠准备关机睡觉时,他忽地回了一句,说:“您好,请问,您是不是艾山编剧组的编剧,我是上次投简历给您的人,我想问,您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她微微一怔,刹那遂明白,这是一个演员,还要是一个未上岗的演员。

她问:“你是一个演员?”

他似乎变得紧张了,利索,并带着维诺的姿势,回说:“是啊,虽然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我真的很向往,我可以胜任很多角色的,我会很努力,只要您肯给我一次机会,一棵树、一撮苗,哪怕只是一个蝼蚁的角儿,我都会很高兴。”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残爱。”

是他的昵称。

她皱了皱眉头,食指轻敲两下键盘,紧而,打字说:“我是问你的姓名?”

他说:“姓名,不就是一种符号吗,‘残爱’也是我的符号,我一直这样理解,抱歉,如果您是想知道我的真实姓名的话,其实我递给您的简历上有写,赵琛。”

抿了一口咖啡,李子瑜又问:“那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