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气恼地吩咐金嬷嬷:“还不速速去查明,兴许是哪个丫鬟不检点,将私蓄的嫁妆误落进寿礼中!”
流熏下堂去时,从沈孤桐身边走过,她莞尔一笑,提了裙裾转身说:“我去更衣,沈大哥去劝劝我哥哥,不要吃多了酒伤身,你们还要准备文章应考呢。”
边说,她边咯咯笑了跑开,无忧无虑的样子,跑去游廊拐角处回身,沈孤桐依然立在夜色中。
一股寒意沁骨,流熏疾步向前,笑容散去,夜色暗处似有魔怪张牙舞爪地飞舞,在她身边尖利的乘风狂笑,随时要将她吞噬。
再回转堂前时,流熏心头依约松泛了些。看来那些人今日失算,射向哥哥的箭也难已放出了。
堂上坐着赵王妃,正寻了话笑问景璨兄弟:“听说,你近日常来谢府呀。”
赵王妃含了温笑,分明是在人前点明景璞此刻来谢府居心叵测。流熏曾听祖母提起,赵王妃颇是心疼六皇子的,赵王同六皇子叔侄过从甚密。
听这话,赵王妃掩饰不住对景璞的不喜。
大姑姑在府里做女儿时同她一般的骄纵任性,流熏早有耳闻。但六皇子这尊菩萨如今拜不得,流熏不由为她捏一把冷汗。
三皇子景璞悠悠地端起一盏茶,吹了吹漫不经心地说:“侄儿此来谢师傅府中,是有要事相求的。”
“哦?”赵王妃诡秘的一笑,望着他有几分奚落,“什么要事,可要偏巧赶在今日呀?”
景璞放下茶盏说:“侄儿本是想求婶母成全,无奈打探到婶母已来的谢府。”他微微浅笑,再挑眼望着赵王妃一字一顿说:“侄儿,望婶母代为说媒!”
“说媒?”赵王妃诧异,她聪明绝顶,转念一向,望一眼老夫人,看众人眸光都投向她们,堂上立时无声,她愕然问,“莫不是你看中了谢府哪位姑娘?”
“大小姐,熏表妹!”景璞毫不犹豫地开口,猛然起身抱拳一躬对了谢老太爷和夫人,更对众人赔罪一般说:“也是小王心里着急,闻听这两日六弟也选王妃,可偏偏景璞晚了一步。生怕中意的女子被选了去,才央求母妃去求父皇做主。不过,母妃说,还不如先问问谢师傅和谢阁老的意思,再请个妥帖的人做大媒。”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位皇子都在推举太子前闹着选妃。
三皇子景璞竟然自己登门来纠缠求亲,看他望向流熏一眼痴情的模样,众人议论声不绝于耳。
一句话惊得流熏面红耳赤,片晌都没晃过神儿来。如何宫里的皇子如此无礼,一一当了众人拿她的婚姻大事寻开心。
“三哥哥,媳妇是我的!熏妹妹是瑞儿的媳妇,她都收了瑞儿的聘礼了。”景璨认真的朗声当了众人说。
“胡闹!”景璞叱责道。
“没有胡闹,珏二哥可以作证,珏二哥知道的。”景璨奔去拖起景珏,一片大乱。
流熏气得面色胀红,她曾听闻三皇子景璞冷血无情,宫里无人喜欢他,若她没猜错,跑来谢府提亲搅局,也是为了搅黄她嫁六皇子的事儿,或是有求于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