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自行进去,告退了。”那人说完,便自行离开,独留陈默清一人在屋前,她正犹豫,那位王爷倒是先张口了,“你拿着我的佩玉来找我,就是为了参观王府吗。”陈默清笑了,“王爷如此费心让小女子来此,自然不是参观王府这么简单吧。”她很确定,启幽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她来找他,只是这么做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呢?琴声戛然而止,“果然聪明,那你可知我为何这么做。”王爷问道,“我生来蠢笨,担不起王爷夸奖,且我也不知王爷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如若可以,烦请告知。”陈默清向来都讨厌说话吞吐之人,琴声再次响起,却并非刚才的曲子,曲风凄然凌厉,让人心头一紧,一曲毕,陈默清只觉得呼吸紧促,心神不稳,“你可知道我所奏何曲。”王爷问,说来也巧,陈默清自小便学琴,只是她向来不喜抚琴,为此父亲还惩罚过她,只是这曲,她还真曾听过,“小女若没听错,这是王爷母妃的绝命之曲,虽精妙,只是怨气太重,早已被禁。”陈默清的话音刚落,便听得屋内摔东西的声音,“小女无理,请王爷恕罪。”陈默清嘴上虽这么说着,心中却很是畅快,你既问了我便如实相告。 树叶沙沙作响,陈默清倚着门前的栅栏,等着那位王爷的回应,已经一炷香了,屋内还是安安静静,“陈暮不愧为济城名士,教导女儿竟这么用心,难得难得。”陈默清自然听得出这话里的嘲讽,虽不爽却也不能表露出来,既有求于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样子,只是年少气盛,这嘴上自然不肯认输,“王爷既敢公然奏此曲,想来是不怕的,那又何必如此阴阳怪气。”一时间,谁都没有说什么,正当此时,带陈默清进来的那个侍卫匆匆进了屋内,过了一会又匆忙离开。“陈三小姐,你既来求我救你父亲,可曾想好要如何答谢本王啊。”陈默清听他这说心上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既是有求于王爷,自然有谢礼,不知王爷要什么,想来一般的粗俗之物王爷自然不缺。”“本王想要的,怕是未必能给吧。”王爷的声音里藏了几分戏谑,陈默清此刻已然明了,看来,此劫真的是逃不了了,“不知王爷所说到底是什么。”风忽然大起来,夹杂着那句,本王要的是你,陈默清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惜,那句话很真切的在耳边回响,“陈小姐自可回去思量,和家人商量,三日后,我会派人到府上听你的决定,本王承诺你,你嫁进王府之日,便是陈暮出狱之时。” 陈默清虽然做了准备,只是当事实摆在眼前,还是有些恍惚,脸上的坚毅慢慢退去,只剩无奈与迷茫,父亲自小就非常宠爱她,让她看着父亲在狱中受罪,陈默清心如刀割,再加上这几日,母亲旧疾复发,大哥在府衙备受排挤,城中人的指指点点,没了父亲的陈家已然不像一个家了,或许,嫁入王府真的是个很好的选择,救了全家,又能享受荣华富贵,又有何不好呢。屋里的人像是能看到陈默清脸上的纠结,说了句话,“怎么,做本王的妾,很丢人吗?”陈默清苦笑着说:“王爷难道不知这济城里的人都怎么说王爷吗,风流倜傥,温温如玉,不知有多少名媛想嫁进来,我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有岂会放弃这样的机会。还请王爷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小女这边离去,去准备嫁衣。”陈默清的身影消失在柳林外,房门才缓缓打开,“不愧是这济城的传说,果然不俗。”一个黑影自柳林尖上踱过来,单膝跪在屋前,“王爷,陈暮的事情已经办妥,随时都可提出大牢。”屋内的人略摆摆手,那道黑影便消失了,风抚树间,四周又是静悄悄的。 陈默清的心一时有些乱,家中的人向来都最宠她,父亲平日虽然会责骂,但也不忍真的惩罚,大哥二哥更是把她当宝贝一样,如若知道她这么做,不知会多生气,她深知父亲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己的自由身是用女儿的终身幸福换来的,可能会被死气吧,再说自己,又怎么肯心甘情愿的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只是说过几句话的人呢,陈默清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此刻,却只觉得前路迷茫,好像有什么东西牵扯着,自己的命运正在一点点偏离原来的轨迹,走上一条看不清未来的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