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民愣了愣,只能应是,搀扶起顾剑秋。
顾剑秋还想要说几句话,但是安越却已经迈步而出,离开了大牢,走得极快,重伤的顾剑秋连追都追不上,只能露出了一丝惊诧的神情。
安越离开了大牢,回了府衙,敲开了阳充的房门,进屋坐下,随着阳充关上房门,安越才叹了一口气道:“那孩子果然是鬼迷了心窍,无论如何都不肯信我们,非要信他那解大哥。”
阳充摇了摇头:“解倒悬终究于他有救命之恩,他选择相信解倒悬,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算了,此事懒得再追究了,等我处决了解倒悬,念在他没有铸成大错的份上,再将他关押一些日子,便把他放了,随他去吧。”安越说着闭上了眼睛,显得有些疲惫。
“处决解倒悬?”阳充一怔,“此事不再仔细过问了么?”
“没什么再需要过问的了。”安越摇了摇头,“只怕夜长梦多,再生变化,所以尽快处决了,也好彻底了结此事了。”
阳充抿着唇,迟疑了一会才答道:“我觉得……未免太过仓促了。”
“我意已决,不必再多说了。”安越摆了摆手,站起了身,“明日午时,我就派人去把他处决了,这些日子折腾这些事情,也实在是够呛。”
安越说着,拉开了门便离开了。
阳充愣愣地看着安越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
天明时分,阳充独自一人赶到了位于镇外的军营。
解倒悬当然不会被关押在镇里的大牢里,安越觉得那太危险,所以将解倒悬关押在了军营里,有这么多的士兵看守,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能够及时应对。
“我要见解倒悬。”阳充从马下跳下来的瞬间,便向着迎上来的迟彦说道。
“军师……”迟彦一愣,但是一见阳充那一副有些焦急的模样,也没有再多问,而是亲自领路,带着阳充进入了军中监狱。
“退下吧。”阳充和迟彦到了大牢门前,阳充便吩咐迟彦退下。
迟彦又是一愣,显然是有些始料未及,他迟疑了片刻,才有些不安地说道:“军师,为了您的安全……”
“他都已经被封了周身大穴经脉,连琵琶骨都被穿透了,几乎是个废人了,还担心什么?”阳充反问。
迟彦抿了抿唇,只能微微颔首应是,退了下去,让阳充一人深入了大牢之中。
脚步声使得解倒悬睁开了眼睛,他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看着站在牢门外的阳充,多少也有些惊讶:“阳先生……”
“哎,你又回来做什么?”阳充看着眼前的解倒悬,叹息着说道。
“听说又有瘟疫,多少放心不下。”解倒悬又低下了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哪怕只是抬头,也已很是费力。
“你就不怕是陷阱么?”
“怕又如何,医者难道还能因为害怕自然也染上疾病而不治病么?”解倒悬笑了笑,语气倒是有些轻松。
阳充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首领已经决定今日午时处决你了,我劝说不动,所以想要问问你……还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
“那就麻烦你转告安首领,请他现在查一查,那个顾剑秋,是不是还是绝脉。”解倒悬说道。
那个顾剑秋绝对不是天生绝脉,这是解倒悬作为一个医者的自信。
但是既然当场诊断出来那个顾剑秋是绝脉,那解倒悬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
那是顾剑秋自行将经脉震得寸断,伪装出了自己天生绝脉的假象,那些随军术士、医者能力有限,难以辨认出被震断的经脉与真正的绝脉之间的区别,以至于安越做出了顾剑秋是天生绝脉,因此不会术法的判断。
解倒悬有着十成的把握。
只要再一查验顾剑秋的经脉,顾剑秋的经脉已然愈合的事迹就会败露,这样一来,局势便将彻底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