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您找我？”白青有些拘谨地说道。

“对，有事问你，你可知道这沁芳馆是何处？”

白青听到是问这个，倒是放松了下来，左右瞧了瞧，有些难为道：“这沁芳馆，沁芳馆啊……”

石保从还没说话，一旁的石猛受不了这磨叽劲，连忙催促道：“是什么你快说啊，真急死我也！”

“是个歌楼！”

歌楼？石保从不解道：“歌楼是个什么地方？”

“歌楼，歌楼！”这白青脸红成一片，道，“衙内您明白了就好了，反正这沁芳馆乃是城中最有名的歌楼之一。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见白青的神态，石保从要还不明白，那可真是个棒槌了。但他也只以为这歌楼就是想象中的青楼，就像后世的宋徽宗与名妓李师师那样的。

但其实啊，这北宋的歌楼与石保从心中的青楼还是不一样的。此楼中的“妓”，指的是“女乐”。换言之做的并不是皮肉生意，而是卖艺不卖身，只提供音乐、歌舞、曲艺的表演以助酒兴。

而在场的众人等还不如石保从见多识广呢，完全不知道这高级歌楼里面到底是干啥的。

谁也没能给石保从解释清楚，他还考虑要不要去呢，可一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晚上赴约，还真是没辙了，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上一遭了。

小琳儿哼了一声说道：“三哥哥去那样的地方，不理你了！”说完转头就跑了。弄的石保从一阵尴尬。

话虽如此，可该去还得去，就当是见见世面。晚上到了时辰，他按照请帖中的地址走去。

这沁芳馆就在大相国寺一旁的第一甜水巷中。此时虽天气渐凉，可夜晚的汴梁街头，仍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这燃烧的烛油熏的石保从的眼睛都一阵火辣。

穿过大相国寺的正门口，再走上两个路口，就到了那第一甜水巷子了。

这巷子离大相国寺，汴河大街不远，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比起外面，行人倒是少了许多，这里面黑漆漆一片，唯有几十步一盏的红栀子灯还发着光亮。

石保从向里面走去，挨个查看，终于在一家小门户看到了木牌子上沁芳馆三个巴掌大的小字。这字写的清丽娟秀，他猜应是女子所写。

他站在门前，整理衣衫，轻轻叩门。不大功夫里面推门出来一个年轻俏丽的姑娘，她警惕的问道：“你找何人？”

“我是来赴约的，顾长海，顾大人！”

这年轻姑娘听闻顾大人的名字，连忙笑道：“那赶快里面请，顾大人正等着您呢。”

石保从进了门自觉一阵香气扑鼻，又见这沁芳馆果然与众不同，毫无俗媚之气。院中园林雅致，庭前种满了花卉，虽是天冷了，可仍有几样花开着。再往里走了一进，又有怪石盆池，水声阵阵。

他跟这姑娘绕过了假山，只见远处一挂着素帐的小室正亮着光，隐约有琴声阵阵，同时传来的还有那婉转的歌声，这歌声字真韵正，令人听之不厌。最令他惊讶的是，这女子所唱正是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两人来到近前。

“姑娘，石衙内待到。”

里面的歌声戛然而止，门很快开了，一女子赤着足跑来开门，刚好与石保从打了个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