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进了村,陆满走了几步眉头就越皱越紧,他步伐顿了顿,抬头向另一个方向看过去。
众人也连忙顺着他望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又是一哆嗦,夏小玉紧抿住嘴唇。
他们看到早上还郁郁青青的树木上,现在已经完全枯死了,枯黄的落叶铺了一地,但最恐怖的是一个中年人挂在树上,皮肤泛着淡淡的古怪的黑色,看起来诡异至极。
几乎不用靠近,所有人本能觉得这人一定已经死了,果然就听陆满说,“已经死了。”
他的脸上是淡淡悲悯,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也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桀骜和不近人情了。
顺子不断的抽冷气,他几乎本能就想朝家的方向跑,因为现在他感觉村子里太静了,什么活气儿都没有,这让他生出一种恐怖的错觉,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他充满渴望和乞求的说,“道长……”
陆满说,“走吧。”
众人又走了一段路,越走就越是胆战心惊,巷子里小路上大开的院门口到处都是血,每个人都克制不住浑身颤抖,紧绷着神经恐惧的张望着。
刘哥绝望的喃喃自语,“这,这不会是被屠村了吧?”
他的老婆和孩子一个出门上班,一个去隔壁丈人家玩了,但他其他家人还在村里,如果不是恐惧拽着他的两条腿,他也已经朝家的方向跑了,但是这一地的尸体,他实在迈不动脚。
陆满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顿住步伐,“还有活人。”
说着一个闪身,就绕到了一个木柴堆后头,伸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几乎是强制性以搀扶的姿势把人拖了起来。
陆满伸手抓出来的是村子里李姓的一个少年,少年这会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大鹅,噼里啪啦的扭动挣扎,但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挣不开陆满的手。
“冷静一点。”陆满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我们都是活人。”
少年刚才挣扎也是本能反应,村子就这么大,基本上谁都认识谁,不认识也觉得脸熟,他这个时候注意到顺子等人稍微冷静了下来,一脸惊恐的说,“村子出事了,村长他们死了,死了好多人!”
顺子和刘哥一听急了,赶紧冲上来一左一右包围住少年,焦急的询问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你看到我们家里人了吗?”
“村北头那没事吧?”
陆满皱了一下眉,“别吵,村子里可有不少东西。”
这话一出少年身体一哆嗦,顺子他们也立马放低了音量。
陆满说,“现在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哆嗦,他说,“有好多小孩,就是刚出生没多久的那种小孩,特别多,它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众人心里都是一动,这不就是他们在树林遇到的鬼婴吗?
“我看到它们飘着进了好多人家的院子,然后我就听到了好多惨叫声。”盛夏的正午少年似乎觉得特别冷,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胳膊,“我还听到那些小孩一直喊……一直喊,为什么要抛弃我,水好冷。”
刘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脸色很难看,顺子又问,“那后来呢?”
少年说,“后来……后来我害怕没敢看,就躲在这柴堆里了,但我看到有血……有好多血!”
他惊慌的指了指柴堆斜对着的一家院门口,篱笆墙上全是没有凝固的血,但是流血的人没有半个踪影,显然凶多吉少了。
陆满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刘哥,“我以前听师父说过老一辈愚昧,重男轻女不喜欢女孩,往往会将生下来的女婴找人在河边溺死,尸体埋在后山坡,那个年代有一家溺死三四个的都不多。”
顺子抽了口冷气,唐湛和保镖的表情有些愤然,叶不回轻声叹息。
夏小玉皱眉开口,“这么说我们遇到的鬼婴,难道都是当年溺死的女婴?”
刘哥叹了口气,“我也是听家里老人提过,以前确实有这种陋习。”
他也更喜欢儿子,不过还做不出找人把女儿淹死在河里的事儿,顽固的思想简直让人疯魔了,他想。
陆满说,“这就是冤有头债有主,都来讨债了。”
也不等其他人发表看法,他继续说,“村子里是不能呆了,这里阴气爆发邪气横生,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绝杀之地,我们去找找幸存者,在今天下午六点之前一定要离开村子。”
唐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看起来时间还很充裕,但是如果再遭遇上午发生的事儿,恐怕找不到人他们就得离开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