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让其死灰复燃(2 / 2)骊骆传:繁花似锦终归处首页

云青色的广绸长衫微扬,窦骁扬清隽的面庞漾起一方苦笑,蹙了蹙眉,修手拨帘他人已行了进去,“这样热的儿,你不好生休憩午睡,倒巴巴坐着做什么?”

闻言,坐在榻上的人儿猛然螓首轻抬,旋即伸手拧紧了身上的裳儿,嗔恼的剜了一眼面上凛然的男子,冷不丁就躬了半边身子:“堂堂窦大将军竟也学会了爬墙入内么?”她知他的情意,但这青白日里头,他一介外男,就这么大剌剌的出入她的闺房,这要是被有心人撞见,她便是有一百张嘴也道不明了。

更何况,他还是被赐了婚的人。

如此一想,傅骊骆心下便生了愤怼,素手攥紧腰谷处的松衫,她已冷面下地往绢丝的帷幔后方躲了过去。

见她突然凝蹙了脸面,他只道是因他贸然前来唐突了她,却不疑有它。

俊逸修伟的身子微顿,窦骁扬凝着心思去看外头被阳光沐的金灿灿的光景,凤眸暗晃间,只见那勾纱空凌的幔帐微卷,她人已换装行了出来。

纤姿窈袅,及腰的素白宽袖窄袄,裙摆儿随着娇娇轻盈摇曳,分明是极其清雅素净的装扮,但看在窦骁扬眼里,怎的偏偏生出一股道不明的魅惑之态。

见她抿唇凝目,怕她再生了恼意,他狠狠掐了把大腿肉,委实生生把自己从她身上落下的魂儿给招了回来,轻咳了两声,他忙的拿起案上的铃铛,去逗卧在软榻上打盹的猫儿,岔起话头道:“这团儿长的胖软胖软的,倒不像初次见它时那般的羸弱,想必是兮儿你花了心思在它身上。”

他话的讨巧卖好,可奈何坐在玫瑰宫椅上的女子偏生不领情。

傅骊骆拢着掌心里的帕子,只定定的端盏吃茶。

朝她相看了好几眼,窦骁扬终是心翼翼的凑到她跟前坐下,目光灼灼的睨着她,他忍不住去捉她的细手,柔了声道:“今儿实在是我莽撞了,我着实不该贸贸然打后门进来,只想着从正门走的勤了会给你带来非议,且脑袋一热就这般不管不顾了,我向你保证,此事往后绝不会有第二次,好么?”

他,贵胄大家出身,又是北奕最冷面无情的大将军,何时这般对人服过软!

纵使是在北皇跟前,他亦未如赐眉顺目过。

他算是着了她的魔了。

拿清眸剜他,傅骊骆一副心肠也软了大半,起身去圆案上的白瓷釉瓶里斟了盏茶递给他,她垂目去抱团子入怀,不觉嗔怒道:“你好歹堂堂一大将军,如此不管不鼓出入闺阁内廷,这要是被传扬了出去,我们该如何?”蜷了素手,她偏头瞧他,突然又正色道:“朝堂之上瞬息万变,那些个处处邀宠设陷的权臣贵胄,哪个不是会未雨绸缪的?时下东宫被褫免禁足,这眼下最得盛宠的莫不过窦大将军你了,保不定无数条眼线正盯着你,恨不能早些寻了你的错处告到北皇那里去才好。”

她话的坦诚,他亦听的清透。

如今的朝堂,早已不复往昔的平静。

东宫失策下马,其余的皇权贵胄都在蠢蠢欲动。

自己是何身份,他早已查证的无比通透。

只怕他就算无心去争什么,却总有人会跟自己过不去。

她冷不丁随口一提,倒让他警惕了好几分。

他就算不图谋那高位,但亦不得不防旁饶暗算。

兜着袖子,她斜眼看他,先前舒展的眉梢又凝了起来,“那宇文景逸虽被褫免封号禁足于东宫,但总归是确切的旨意没有传下去,你前日头的,圣上有心等端午后颁发旨意遣宇文景逸出东宫,但此事我沉吟了二日方觉不妥,俗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端午掰手算来还有半月有余,只怕是还未到端午,那宇文景逸就大摇大摆的从东宫里出来了也不定!”

宇文景逸与她有不共戴之仇,就算拼劲了全力,她也不容他再好过。

她恨宇文景逸,窦骁扬亦自幼没少受那宇文景逸的迫害,想必窦骁扬亦是恨极了他。

早早告诫窦骁扬堤防宇文景逸一事,只怕那宇文景逸日后想动作也翻不出。

默了默,眼神一黯,窦骁扬心中渐渐生冷,握拳起身,一抹讥笑在他唇角化开:“宇文景逸如今好似那折翼的老鸦,圣上亦全然断了保他的念头,没有圣上的有心庇护,只怕那东阳王和慕容靖宇老贼恨不能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清隽的眉峰一挑,他又笑的玩味:“东阳王要是知道他最最看重的表妹,被宇文景逸虏去那山上的庵里做了淫尼,他该如何?”

“东阳王的表妹也进了那腌臜庵?”傅骊骆清浅的瞳孔轻缩,透过鎏金祥兽香炉里蜿蜒袅袅的淡淡茶糜白烟,她颦眉去望跟前男子肃冷的面庞。

提起那腌臜庵堂,淫靡贼窟,傅骊骆只想起来都心里作呕。

要古心月被迫进了那地儿,那来是她自幼颠沛流离在外所致,但东阳王的表妹,怎么也是皇亲国戚,这身份自是比生在外头的弃女古心月要贵重许多,怎的她也落到了那淫窟?

闷头暗想,傅骊骆不觉又在心里对宇文景逸的行径鄙视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