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蜮衔与莫流等一众暗卫潜伏于北玄都城的屋檐之上,飞檐走脊,赶往皇宫。
一路之上,陌蜮衔都紧锁眉宇,目光直视正前方,不曾有半分放松的时刻。
望其如此,莫流不由开口安慰了起来。
“殿下,王妃如今不会有多大事的,如若旁国将军被杀,这消息怕是早就传到了北玄去了,如此之久还未曾有动静,应是不打紧的。”
莫流知晓自己的这一番宽慰着实有些无力,然而如今他也只能如此了。
陌蜮衔的焦灼之态依旧顽固地残存其面上,只要未瞧见祁千凝安然无恙地伫立在自己的眼前,纵使旁人说得天花乱坠,不放心终究还是不放心。
如此不安的心绪,很快便得到了验证。
他们在人群嘈杂的市肆方才歇下了脚不到半秒,便听闻不详的言辞回荡在众人之间。
“你们可曾听闻了?那什么劳什子的追风将军背叛了我们北玄,结果被我们英勇的天子捉拿哩!”
“早就听闻了!不过我有一个在宫中当差的亲戚,他说追风将军受到了酷刑,如今可是疯了哟!”
“啧啧啧?当真?”
“千真万确!听闻追风将军的身子都惨不忍睹了,血迹斑斑的,不是受了酷刑还能是如何?总不可能是她自己造成的吧?”
这些言辞无疑为陌蜮衔本就惴惴不安的心再度添了一层再也抹不去的氤氲,他的表情像是全然凝固在了面上,双臂之上的青筋骤然暴起,一旁的暗卫毋庸赘述能感受到陌蜮衔浑身上下散逸而出的戾气与阴森,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
“殿下,我们还是赶紧去皇宫吧,莫要耽搁时辰,以免延误了救助王妃的最佳时机。”
“走!”
陌蜮衔强忍住心头对祁千凝此时此刻情状的惊惶猜想,眸子之中的烈焰却恣肆地燃烧着,脚下的步履迅疾却又不乏沉重。
北玄的苍穹上方掠过无数可怖的黑影,为渐渐黯淡下来的夜空添了三分文文莫莫的不详之气,而这不详之气的背后预示着难以揣度的危殆与杀意,即将便要为北玄深宫带来一场不小的波折。
终于,陌蜮衔等众暗卫抵达了皇宫的周遭,皇宫不比都城外头,此地防备森严,极为难以闯入。上回莫流能够带着景儿逃离而出,不过也是因为仅仅只有区区二人,窜逃更为灵活方便罢了。
人数愈多,目标便会愈大,被发现的危殆亦会随之增大。陌蜮衔如今人手不够,手下的暗卫再厉害,到底也不是整个北玄皇宫的对手。为了早些将祁千凝顺遂救出来,陌蜮衔只能吩咐悉数暗卫留侯在北玄皇宫的外头,最终决定自己一人只身闯入。
“殿下,让莫流与您一起去吧,毕竟莫流于北玄皇宫也算呆过一些时日,已然谙熟了这里头的地理构造,让莫流跟随您只会更为方便。”
陌蜮衔思衬了片刻,随即颔了颔首,应允其共同跟随。
一旁暗卫潜伏在周遭之地,莫流则与陌蜮衔从皇宫的侧门而入。
侧门防备护卫稀少,二人于苍穹之上难以捕捉的身影能够轻松应对这些护卫的防守,并且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将这些人的头颅取下。然而行动必须迅疾,否则这满地的狼藉如若被旁人发觉,那北玄皇宫必定会启动紧急戒备之势。到时再将祁千凝救回来便是难上加难了。
与此同时,祁千凝的病情陡转直下,由原先的毫无异样的昏厥状态转变为如今高烧不退的混沌糊涂,口中的混乱之词愈发急遽了起来,面色更是由煞白转变为惨白。
“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千凝这是怎么了?”
听闻消息赶来的姬蕙不禁猛然蹙眉,面上溢出鲜少可见的严肃之色,开始质问起眼前的一群太医起来。
“这……这……奴才们也不知追风将军这是如何一回事……兴许……兴许是因为追风将军自己的身子本身便过于羸弱了吧,所以才导致此番现状。”
太医们齐齐将罪责推卸到祁千凝本身的虚弱之上,反正如今的天子似乎不将祁千凝的安危当一回事,他们自然便将自身医术的有限归咎于床榻上这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之身。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你们快行医治!”
面对御医略显敷衍塞责的态度,姬蕙实属有些气恼,她的言辞之中夹带着无尽的威吓与嗔怪,这幅模样十足有些罕见。
太医们再度开始了施针,用针等一系列的老法子,然而祁千凝的病疾却是半分起色的状态都未有,着急忙慌的姬蕙只得去寻自家的兄长,希冀他能摆出一些天子的威吓之姿,才能让这群避凉附炎的太医使出浑身解数救助祁千凝的安危。天天看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