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天尽管心头有些不安神,但面上仍旧故作镇定,淡淡地冲着眼前之人道:“你以为仅凭你的一己之力便能替你的父母双亲向本将军寻仇?你不过是本将军从前的家仆罢了,就算你投靠了南越,像你这等低贱之人照样无法奈我何。本将军劝你早点死了这复仇之心吧。”
话毕,储天勾了勾唇畔,满目皆是对眼前之人的鄙夷,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抹不定的狐疑,因为眼前男子的眼底暗藏着一湍不明的笑意与恫吓,好似自己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一样。
果不其然,储天的话未落须臾,王随便赶忙开口了。
“是吗?那倘使威武将军的把柄无意中落入了王随手上又该当如何?”
此话一出,储天轻勾的唇畔瞬即之间便坠落了下来,王随则紧接着说道:“威武将军还是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的将军府最近到底弄丢了何物才好,我想就由威武将军自己思衬思衬,王随就不必点破了,”
储天的神思登时抽离了须臾,好似是在思衬着王随所言之物。忽而,他的眼底陡然划过一抹惊悸,似是想起了什么,整张面庞展现的皆是异样。
“笑话!本将军从未有过把柄在旁人手上,本……本将军不明白你究竟何意……”
此回,他的逞强之词中明显融杂着惴惴不安的情绪,谙熟储天脾性的士卒都能知晓此回这唤作王随的男子定是掌握着什么惊天秘密,才能使得向来无所畏惧的储天生了三分异样之色。
祁千凝虽仍旧对眼前发生的情状如堕云里雾里,但还是漾起一抹笑意,玩味地欣赏着储天惊慌不定的神色。
但见那旁的王随面上似乎与祁千凝的神色大同小异,同样是玩味无比。下一刻,他冷笑一声,继而从怀里掏出了半块北玄的虎符。
北玄虎符,一分为二。皇上半块,将军半块,共同统领北玄之军。
这尊虎符不是在将军府吗?如何落入了眼前这个寻常的家仆手上?正当众人狐疑之际,王随紧接着便吞吐出一句惊人之言。
“而今你们将军府坐拥的那块是赝品。威武将军要装傻充愣,可随儿并不想奉陪呢。”
“赝……赝品?”
周遭士卒一闻此消息,瞬即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而今究竟是什么情况,只是睁着双目望向王随,以求他的解答。
“你……你在说什么!本将军听不懂!你这小人信口雌黄,莫要将这等欲加之罪推卸于本将军的头上!”
储天眉宇紧锁,大声厉吼了起来,面上的狰狞亦是一阵接一阵的涌起,颇有些失态。
望其如此,谁料王随居然粲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威武将军也有张皇失措的一日,不过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想必你也没想到在你眼里的下等之人亦能趁你不备,暗暗潜入将军的房间,将虎符盗出来吧。我知晓,像我这等凡夫俗子拥有了能号令万军的虎符,照样无什么威慑,但是威武将军你呢?倘使弄丢了这虎符,还被北玄圣上发现而今你们所拥有的那一尊是赝品,又该当如何?弄丢虎符,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王随不紧不慢地说道,宛若在宣布储天的死刑一般,面上洋溢而出的兴奋与落井下石的挑衅之情压根儿掩藏不住。
而今自己的将军府势力滔天,北玄皇上早已有所防备,想必借由此把柄北玄皇上也能心安理得的除掉如日中天的将军府。毕竟弄丢虎符,又隐瞒不报,两者皆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储天每每想到这儿,心头的惊慌便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身上直冒虚汗。
他可不能让区区一个家仆祸害了整座将军府的未来,只见储天瞬即凛冽了双目,俯仰之间便执着利刃向王随袭来。
眼瞧着剑刃即将驶向王随的胸膛,他却仍旧面不改色,反而猛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并将其瓶盖顿时用手指剔开。
“你敢伤害我一根汗毛,我便将这半块虎符毁了,变成一块破铜烂铁。玉石俱焚,你我谁都莫想顺遂躲过这一劫。”
王随继续威吓着,那瓶子里的腐蚀之液亦即将滴落在虎符之上。
瞧见自家应当保护妥帖的虎符被眼前之人这般威胁,储天咬了咬牙,登时将那挥舞出去的剑刃再次收了回来,眼底却含着一抹不服之色。
望着眼前男子终算是止了攻击的趋势,王随亦随之停驻了手中的动作。
“看来威武将军还是十分识时务的,这就对了,而今您的把柄在我的身上,您确实应该稳重些。毕竟你要知晓,倘使我将虎符损坏,不仅我会死,整个将军府可都是要陪葬呢。”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作甚!”
储天急不可耐,尤为忍受不了王随在自己的眼前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让北玄整军人撤退,放南越众人离开,我便将这尊虎符还予你。威武将军可要想清楚了,我手中这物关乎整座将军府的安危。”
王随不再绕关子了,直切正题。
“痴人说梦!”
储天哪里肯将到手的羔羊就这般轻易的放出去,然则当王随再次举起那瓶腐蚀之液时,他的念头又动摇了。
“等等!”三二32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