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千凝被押入大牢的隔日,西峙皇宫便受到了一封来自于南越朝堂的信件。
信上说,南越朝堂愿意以京地换取南越彀砀王安让无恙归朝,只不过二国要在京地做交换。
在阅览完这封信件以后,袁殷大喜,下令立即给予陌蜮衔解毒之药,以待交换之日,谁知却被九皇子袁祺拦住了。
“爹爹,万万不可啊,南越朝堂歹毒至极,应在交换之日再予他解毒。彀砀王武艺高深莫测,切莫让其过早恢复精力,这对于我朝只是百害而无一益。”
袁殷思虑过后,觉得他的也是有一番道理,便罢消了让陌蜮衔服下解药的念头。
袁祺的心愿得遂,不由轻勾唇畔,露出一抹狡黠之意。
西峙囚牢。
祁千凝徐徐睁开了双目,首先跃入眼帘的乃是一方晦暗的顶宇,鼻腔还能嗅到一股血腥腐臭的诡谲之味。倘使她没猜错的话,这地方应是囚牢无疑了。
“这该死的袁祺,当真将姑奶奶拖入这污障之地,忘恩负义!早知不救你了!”
祁千凝在这方沉吟嗔怪之时,对面的囚牢却骤然传出一声。
“祁千凝,你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什么呢?本王还以为你死了呢?如何又苏醒了?”
这声音过于谙熟,毕竟这冷嘲热讽之词还能出自何人的口中。
不知为何,祁千凝一闻到这声音居然觉得心头一阵安心之意划过。
她猛然抬首,但见陌蜮衔的面孔顷刻涌入她的眼帘。
只不过此刻他的面庞已然无了曾经的冷傲之姿,反倒尤显惨白与苦痛。
望着他的面容,祁千凝的眉宇登时紧锁了起来。
“怎么?不过几日未见,便识不得本王了?”
陌蜮衔勾了勾唇畔,言语还是那般悠悠凛冽,而他的一只手却紧扶着囚牢的铁栏杆,而今他只能靠其支撑自己羸弱的身子。
确认完祁千凝安然无事之后他才徐徐挪向墙隅,继而重重地将身子复又倚靠在上头。
看来,毒素已经扩张至深,陌蜮衔的面色此时颇为难看。
“你怎么也进来了?不是应在外头逍遥快活吗?”
陌蜮衔骤然问道。
祁千凝刚欲答话,却被陌蜮衔抢了先。
“怕是玩得太过尽兴,耗费了身上的财物还欠了旁人的一屁股债,才被旁人关押进此处?还是说你那张素来无所顾忌的脾性得罪了哪位西峙权贵被抓了进来?”
尽管此时他的身子已是极为苦痛与羸弱,但这喜欢打趣祁千凝的嘴倒仍旧未曾改变。
祁千凝被他这一腔挪揄的打断止了欲说之言,随即换了一副措辞。
“干你何事!管好你自己吧,瞧瞧而今你的面色,怕是活不了几日了吧?”
她的言语亦是充斥无尽挖苦,但那双担忧的眸子却唬不了人。只见它们正上下打量着陌蜮衔的身子,似是在探查其上是否还有旁的异样。
“活不了几日不正遂了你的愿?反正你一直以来不也是极为嫌恶本王?”
陌蜮衔冷哼一声,满目鄙夷地说完这番言语,然则口吻中却是羼杂了太多的委屈与低落。
“这倒也是,姑奶奶早就瞧不入眼你这张臭脸了,你赶紧殁了最好!”
祁千凝面目狰狞,好似这当真是她的一腔肺腑之言。
不知是席卷而来的苦楚给予陌蜮衔的身子重重一击,还是祁千凝的恶言相向刺痛了他的内心,此刻的他瞧起来尤为面色凝重,随即他便低首沉眸,不再言语了。
祁千凝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那番恶言刚脱口而出时她便后悔莫及。可惜言语已出,她也驳不下面子去解释了,索性便也缄默无言。
兴许是这二人早已习惯了待彼此冷嘲热讽,所以一见面便闹的这般不愉快。
空气一直如此静默地僵持不下,二人明明前几日还互相挂念着,见面时却以尴尬与不悦收尾。
另一座囚牢。
谢一歌颓丧地倚靠在墙角一隅,似是颇为黯然神伤。
而今在她的身上再也瞧不出一个富家女子应有的气质与风韵,只剩一袭狼狈与窘迫。
她一方面担忧着自己的安危,一方面又愤恨着白诗对她的所作所为。快眼123kuaiyan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