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苏玉时不时在不夜楼献艺,祁千凝则与青弦陪同在她左右,以免她遭受那些个登徒子的滋扰。
崔莺莺在得知祁千凝的行踪之后,便时常来不夜楼坐坐,以排遣久处深宅大院里的寂寥。
这一日,崔莺莺又来寻祁千凝抱怨了一番。
“千凝,你可知晓,陌蜮元那个混蛋竟又背着我出门寻乐子了!这登徒子作何永远都是死性不改!”
她的面色凝重,双目之上更是染上了一层恼怒与哀凄。
身旁的青弦为她沏了一盏酒水,祁千凝便在一旁劝说起了她。
“我说莺莺啊,你也太将男子当一回事儿了。男子如衣物,你厌了他便再换一个呗!瞧瞧,我这里头可有好多个小倌呢,你喜欢哪一个,便挑了去做暖房!”
祁千凝出仕许久,而今俨然一副老鸨的派头。
崔莺莺一闻此话,不由面色一红,掩颊含羞道:“千……千凝,你这是哪里话,陌蜮元再是个混帐东西,那莺莺如今也已嫁予了他,如何说换就换啊……”
祁千凝上下打量着她,随即打趣地道:“瞧瞧,莺莺尽管整日同我说他的坏话,其实心里头还是有你家那位混账夫君的。”
崔莺莺将首更低了分毫,语调亦放的柔媚起来:“哪……哪有……莺莺不过是瞧不惯那混帐东西眼里透还有旁人罢了,才没有那么上心……”
“我和你说,这男人嘛,你愈禁锢他,他便愈想离你而去。倘使你要是对他爱搭不理,他反倒将你当成个宝了!”
祁千凝呷了口酒,喟叹不已,好似自己是个久经情场的老手了。
听闻她的一番教导之言,崔莺莺双眸一亮,问道:“千凝,看来你还蛮有经验,难不成彀砀王便是这般对你死心塌地的?”
陌蜮衔对她死心塌地?
这话传入祁千凝的双耳,她差点儿没被酒水噎着。
只见她轻咳一声,略显尴尬地解释道:“你可别瞎说!我……我同彀砀王只是泛泛之交罢了,什么死心塌地,压根没有的事!”
不知为何,她的双颊顷刻被红润爬满,崔莺莺将这红润瞧在眼里,挑了挑眉,道:“泛泛之交?我瞧不见得。倘使你们当真交情浅浅,他如何会为了你舍命赴死?上次还帮你拎酒,夜半送你这个小酒鬼回府?他可是个王爷,从小锦衣玉食的,怎肯轻易为一个泛泛之交做出这些费心费力的事?千凝,你可别糊涂了!不过我瞧着彀砀王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你定要好好珍惜,莫要被旁的女子抢了去!”
祁千凝嗫嚅不清,一时竟不知如何辩驳了,但见她摸了摸鼻尖,不知所措。
为了掩饰内心里头的张皇,她赶忙替崔莺莺斟了一盏酒,话锋一转,又扯到了她的身上去。
“好了,好了,你就莫要调笑我了,如今你就暂且将心搁一搁,从你家那位混账夫君身上移开,好好享受一下花天酒地的感觉。”
“花天酒地?”
崔莺莺双目猛睁,略带好奇地望着她。
话刚落,祁千凝双手一拍,里头登时来了一伙子人。
但见四五唇白齿红的小倌从里头小跑了出来,他们个个娇艳若滴,尽态极妍,崔莺莺不禁面色一红。
“追风将军,升儿可想死您呢!”
“都说了别叫我追风将军了,如今我只是一个庶民罢了,唤我千凝便好。”
“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就是再落魄,您也是我们哥几个儿心头的威武大将军!”
“就你嘴甜!”
祁千凝左拥又搂,亲昵无比,聊的好不快活。
紧接着她便唤了几个绝美小倌伺候在崔莺莺的身旁,崔莺莺只觉一阵别扭,双颊上的红晕又深了三分。
“千……千凝……我……我不习惯这些……你还是让他们散了去吧……”
还未等祁千凝答话,一旁的小馆便率先抢了话。
“莺莺小姐,是阿源做的不够好吗?惹莺莺小姐不开心了?”
“是呀,莺莺小姐,倘使你有不喜欢的,我们便改,你可千万莫要嫌恶我们呀!”
他们个个委屈巴巴,十足惹人怜惜,崔莺莺瞧惯了陌蜮元的怠慢,反倒面对这等亲昵的举措时手足无措了。
祁千凝亦在一旁随身附和着:“莺莺,想想你家那位指不定在哪儿醉生梦死呢!你也别委屈了自己啊,找点乐子消遣消遣!”
尽管祁千凝好言相劝,崔莺莺却仍旧破不了心中那道防线,执意摇首拒绝。爱我i5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