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祁千凝体内呛入的水皆排出来时,她便悄然苏醒了。
然而眼前出现的人不是旁人,而是苏玉。
“太……太后……”
祁千凝惊鄂失色,浑然不知太后为何会现身于此。
她继而环视周遭,发觉此地金碧辉映,富丽堂皇,绝非等闲之地,她忍不住心头的欲念发问起来:“太……太后……此……此处是何地?”
苏玉不紧不慢地答道:“此处乃是哀家的寝宫。”
祁千凝一闻此话,顿时惊惶失色,赶忙爬起身,差些坠入床榻之下。
苏玉用手轻轻拦住了她,随即淡淡地道:“而今你身子还羸弱,不必起身了。”
她用一双蕴着不明情绪的眸子凝望着祁千凝,祁千凝心头的惊惶更深了三分。
“太……太后……小女如何能在您的床榻上修养……”
“哀家让你躺着你躺着便是了,从前你可不是这般乖顺啊,如今怎么变得谨言慎行了。”
苏玉上下打量着她,祁千凝只觉背后一阵发凉。
“太……太后……您……您是有什么事想说吗?”
苏玉颔了颔首,将周遭奴仆全都支开后,缓缓坐在了床榻旁。
祁千凝见势赶忙起身,又被苏玉再一次拦下了。
“哀家和你说了,你不必起身。哀家而今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太后您请说。”
“你究竟如何看待彀砀王的?”
一听闻彀砀王三字,祁千凝的回忆顿时涌了上来,只见她紧锁眉头,不安地询问道:“陌……彀砀王如今可还安好?”
她只依稀记得陌蜮衔奋不顾身地投入湖中欲救她,之后的记忆却是含混不清了。
“瞧瞧,哀家说起彀砀王时你才忆起他,你可不知,他如今身负重伤,嘴里一直念叨的可皆是你的名字。”
祁千凝一怔,随即询问道:“身……身负重伤?”
苏玉将当时发生的种种全部知会了祁千凝,祁千凝登时愣在了原地,双眸中一闪而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哀家可从未瞧见过衔儿为任何一个女子如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这可完全不符合他素来自私清高的脾性。”
“他……他……只是为了还我人情,还望太后莫要多想。”
此话刚落地,苏玉竟漾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继而略带奚落地说道:“人情?你当真以为衔儿会将那劳什子的东西放在心上?那你当真是高估他了,他可着实不是什么耿介正义之士。”
祁千凝闻着苏玉连绵不断的笑声,便也尴尬地跟在她后头陪着笑。
“哈哈……哈哈……”
这年头还有娘亲如此贬低自己孩儿的,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祁千凝面上赔着笑,可心里头的疑虑与惊诧却是不断涌起,太后究竟是何意?她与我这些到底所谓何事。
待苏玉的笑声渐渐止了后,但见她又徐徐开了口:“所以你知道衔儿到底为何一次次的舍命救你吗?”
此时她的面容只剩严肃之色,好似异常郑重其事。
祁千凝抽了抽唇,不明所以。
苏玉不禁向她投来一个鄙夷的目光,不悦地道:“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衔儿明摆着对你有男女之情啊!”
当这话传入祁千凝的双耳时,但见她的面容顷刻凝固住了,足足定住了十秒有余。
等她回过神时,但见她猛地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太……太后……您怕是误会了,彀砀王当初可是几欲想取我性命,男女之情?未……未免太耸人听闻了……”
苏玉继而道:“你也说的是当初,如今他的举措难道你完全瞧不明白吗?倘使他对你无丝毫情愫,作何会舍命救你?就算是人情,也早该还尽了。”
祁千凝不说话了,只是不断地思衬着,和着心中那抹动荡不安的震惊之情。
与此同时,陌蜮衔亦在郎中的细心包扎下逐渐止住了淌出的猩红,刚包扎完毕,他便爬起身子欲离开此处。
“殿下,您要去哪啊!这段时间您都受了多少伤了,莫要轻举妄动了。”
一旁的小宽子不听劝阻着眼前恣意妄为的陌蜮衔,陌蜮澈亦出手阻拦他的步履。
“皇兄,您这是作甚?难不成是担忧前追风将军?”
陌蜮衔双颊绯红,随即道:“担……担忧?皇上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想看那女人死了没,倘使死了那就白费我一番功夫去救她。”
他嗫嚅地遮掩自己的真实情绪,陌蜮澈却不信他的这番解释,但见他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此时,苏玉亦赶来了此处。
“衔儿,你这着急忙慌地是要去探望那小丫头吗?”
她这一来便又挖出了陌蜮衔的心思,陌蜮衔再一次含混不清了起来。
“母后……我……我……”天平xsp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