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凝将陌蜮衔一把推开,随即忿忿离开了此地。
陌蜮衔刚想追去解释,便被一小厮唤住了。
“彀砀王殿下,皇上请您赶紧过去大殿,马上要开始验礼了。”
陌蜮衔无奈地滞住了步子,不舍地望着祁千凝负气的背影渐渐远去,随即自责地轻喟一声,跟着小厮的步履去了大殿。
大殿之上,众人自得以待。
他们四处探寻奇珍异宝,就为了这一日向陌蜮衔献上豪礼,借此讨好巴结。
陌蜮衔素来对这档子溜须拍马的事情不上心,尽管这群人阿谀奉承的对象是他。
只见他如坐针毡,心神不宁,脑海里皆是祁千凝负气离去的背影,压根就未仔细听闻一旁小厮的声音。
“李尚书献上龙耳虎足方壶一只,青玉翡翠台一只,踏春图一幅。”
小厮在这边大声宣布着,李尚书便在一旁洋洋自得,这些个宝贝可是自己历经艰辛才搜寻而来的,他敢肯定陌蜮衔定会双目一亮,爱不释手。
瞧一眼陌蜮衔,当那些器物过其目时,他只是象征性地瞥了一眼,面上并未出现太多波澜。
李尚书大失所望,而一旁的张太仆却是满面喜色藏不住,因为下一个宣称的献礼乃是他投其所好求得的珍品。
他知晓陌蜮衔喜好弄剑,便从洇地求当地的铸剑大师亲自打造一把可以匹配彀砀王身份的绝世良剑。其上镶嵌着蓝田玉石,北海珍珠。奢靡尽显,富贵张扬。
众人瞧见这把剑时一方面惊叹不已,另一方面又忧心如焚。他们唯恐陌蜮衔对此倾心,致使接下来他们所献的礼品黯然失色。
然而出乎人意料的是,陌蜮衔在瞧见这一宝物时只是轻轻恩了一声,并未在面上放置太多的表情。
这可着实是让在座众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了,这陌蜮衔究竟喜欢何物?无论何种希世之珍摆在眼前,他都未曾笑上一笑,更别说赞许有加了。
就连一旁的陌蜮澈也不禁满腹狐疑,询问起来。
“皇兄,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有心事?”
这一问倒将陌蜮衔的神思瞬即拉回到了大殿之上,但见他怔了片刻,随即淡淡答道:“身子不大舒服,所以走神了,皇上不必担忧。”
陌蜮澈紧皱眉头,不安地问道:“身子不舒服?是否要朕请太医为皇兄医治一番?”
陌蜮衔摇了摇首,将目光重新投回了献礼之上。
“下一份献礼乃是……乃是……”
小厮神色凝重,支吾半天未曾言出一字。皇上瞧他张皇失措的模样,不禁眉宇一锁,询问道:“作何不继续往下念?”
那小厮登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下,额上的汗珠子时不时往下滴落,似是十分紧张。
“答……答陛下……这……这份礼乃是……乃是已逝的邓太傅献……献上!”
一闻邓太傅三字,陌蜮衔算是当真回过神来了。但见他双目微眯,紧紧盯着那已逝之人献上的礼物。此刻那礼物被小厮惊惶地扔在地上,散发着诡异之气。
众人闻之,皆是寒毛直竖。
这邓太傅不是被陌蜮衔亲手斩杀的吗?作何会在他的生辰宴上献起礼来?难不成是游魂索命?
每每想到这儿,众人的身子便又向后挪了三寸,小姐们则躲进了爹娘的怀里,谁都不敢轻易言语半句,唯恐招了魂。
大殿之上一时间噤若寒蝉,气氛凝重。
“啪!”
此时,陌蜮澈重重将手中的茶盏掷在了高座之下,他的一腔龙威并未被这劳什子的献礼骇到半分。
“岂有此理!究竟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当真不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众人顾不得幽魂不幽魂的了,只见他们赶忙跪在地下,低首劝慰道:“皇上……息怒!”
苏玉亦是面不改色,还淡淡地呷了一口茶。
她根本不相信这冤魂索命的事,再说这邓太傅暗中谋逆本就该死,何来冤魂?
一旁的陌蜮澈仍旧怒不可遏,但见他当即下令命那小厮打开这个那份献礼。
“去将那献礼打开!朕到底要瞧瞧这里头装的究竟是玄乎器物,竟将你们骇成这副德行。”
他这话自然是指在座众臣,身为南越大臣,居然一个个畏畏缩缩的,怕起这并不存在的鬼来了,着实是有实体面。
可那小厮哪里敢轻易触碰那被蒙上一层诡异之气的礼品,然则皇帝的命令又不得不从。只见他战战兢兢地刚迈出一步,便又顷刻收了回来。花恒书院huaheng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