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正午时分,秦三跑到院中说消息就要传入于府了,刚吃完午饭的虞稚当即搬上小板凳前去看戏。
刚走到前院,便看到于修远阴沉着脸向陆芙眉的小院走去,想必是得知消息了。
小院中。
陆芙眉听说老爷来了,立刻喜上眉梢,匆忙地上了些脂粉,整理发髻出去迎接。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
“啪!”
于修远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接将陆芙眉扇到了地上!
她被打得脑子嗡鸣,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捧着火辣辣的脸望着于修远:“老爷……妾身做错了何事……”
“你还有脸问?”于修远指着陆芙眉的鼻子,“你贼喊捉贼,把我当傻子耍很有趣是吗?”
“什……什么?”
陆芙眉双眼盈泪,如于碧云般楚楚动人,“老爷你说什么啊?妾身听不懂……”
事实上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装傻装可怜就对了。
于修远冷笑一声:“城役搜查的结果出来了,是你暗中叫人偷盗聘礼并变卖。你以为你把脏水泼给安歌,是何居心我会不知吗?”
这个女人有多想被扶正,他的心跟明镜似的。以前的于安歌痴傻,她怎么搞都无所谓,可现在的于安歌对他有益,任何人都碰不得。
闻言,陆芙眉震惊地瞪大眼睛,急切地辩解:“不是啊老爷!妾身没有!妾身没有做那些事,都是别人诬陷妾身的啊!老爷您要相信妾身啊!”
话音未落,她便冷不丁看到了站在门口看戏的虞稚,心下骤惊。
是她!是于安歌!
这一切都是于安歌设计好的!
怪不得她看起来那般冷静,原来是在等猎物主动跳进陷阱里!
于安歌不动声色地夺走了所有聘礼,还反手将了一军,让她落到了这般田地。弘殿下知晓了此事,还不知道要如何震怒。那些谣言也白散播了,外人知道了此事,就会明白所有事都是她始作俑,她的名声算是毁了!
她再想做于府主母,已然是痴人说梦!
虞稚云淡风轻地与陆芙眉对视,眸瞳漆黑死寂,幽得叫人胆寒。
“现在不是我信不信你,此事弘殿下已经知晓,就看他如何处置你了,好自为之吧!”于修远毫不留情地拂袖而去。
好自为之。
这四个陆芙眉对虞稚说的字,转眼就落到了她自己身上。
陆芙眉恍若大难临头,绝望地跌坐在地。
于修远走到院门口时才看到虞稚,立刻换上了慈父的模样:“安歌啊,是为父教妾不严,让你受苦了,你不会怪罪为父吧?”
虞稚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哪有女儿怪罪爹爹的道理。”
“好,好,真是为父的好女儿。”于修远欣慰地拍了拍虞稚的肩膀,又嘘寒问暖的几句,这才离去。
于修远刚走出十余步,虞稚便抬脚进了小院。
他目光深沉地回首,久久地望着虞稚背影消失的方向。
一直跟在他身旁,目睹一切的小厮小声道:“老爷,三小姐来的太巧了。”
何止是这一次巧,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极巧,根本就是精心设计的结果。
“那又如何。”于修远收回目光转身踱步,低声道,“是她自己蠢。”
这个她,自然是指陆芙眉。
事情的真相他不在乎,他只知道这个假女儿比他想象得还要聪明,能为他得到更多的利益。
其他任何人的死活,都不重要。
小院中。
虞稚步步走向地上的陆芙眉,她因那一巴掌而发髻散乱,脸颊火红,狼狈不堪。丫鬟要去扶她,被她给赶走了。
陆芙眉怨恨地看着虞稚:“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虞稚气定神闲地勾唇,“我只知道,坏事做尽,是会遭天谴的。”
“遭天谴?说得真好!于安歌,我会看着你遭天谴的!”陆芙眉不再伪装良善姨娘,彻底撕破了脸皮,狰狞地怒喝。
虞稚淡淡地道:“你若是安安分分,或许还能平安度日。”
只要她一日坐在嫡女的位置上,陆芙眉就一日不会放过她。那么她就斩了其爪牙,让其无法再兴风作浪。
“呵呵呵……”陆芙眉讥讽地笑道,“你以为你赢了么?于安歌,老爷没有向我要变卖聘礼的钱,证明什么?有朝一日你没了利用价值,他也会同样把你一脚踢开!”
没有要聘礼的钱,就证明于修远知道不是陆芙眉变卖的聘礼,而是虞稚。
于修远更明白,于府与虞稚捆绑在一起,若弘殿下真降罪于府,虞稚自然会想办法挽救。1818xs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