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不敢接话,默默候在旁边。
殿门外风雪渐急,萧臣孤寂转身,脚下传来吱嘎吱嘎踩雪的声音,他听不到。
耳畔一遍又一遍响起的是温宛举起圣旨时说过的话。
臣女温宛,求吾皇收回准亲圣旨,所犯罪责,臣女愿一力承担,生死无怨!
萧臣停下来,慢慢抬头仰望着天。
飘雪落在他眼睛里,有湿润的东西顺着眼角滑下来。
老天爷,你对我。
何至于这般残忍……
皇宫里发生的事很快传到太子府。
萧桓宇坐在战幕下位,眉宇紧蹙,“老师,学生不明白。”
从圣旨下到御南侯府萧桓宇就不是很明白,既然父皇准予萧臣与温县主订亲,为何不干脆下旨赐婚?
如今把赐婚的圣旨下到鸿寿寺又是几个意思?
座上,战幕捋过白须。
“整件事的结果是什么?”战幕问道。
萧桓宇想了想,“哪怕父皇撤诏,萧臣给御南侯府带来屈辱也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御南侯自此断不会再支持萧臣,可是这重要吗?”
见战幕沉默,萧桓宇索性将自己的疑问说的更透彻一些,“父皇在这件事里在乎的是萧臣,还是御南侯?”
战幕眼中光芒变得凌厉,“太子以为,皇上在乎的是谁?”
“学生以为是御南侯,虽说近些年御南侯府没有出类拔萃的人才入仕,可不代表未来没有,温少行跟温君庭自無逸斋结业,必要入兵部挂职,许是这件事让父皇担心了。”萧桓宇认真道。
战幕摇头,“就算温少行与温君庭入兵部,以他们的资历想要成为掌权者至少十年,十年之内他们于政于军皆无威胁,这断不是皇上忌惮御南侯府的理由。”
萧桓宇神色纠结,“难不成是萧臣?这不可能。”
“为何?”战幕真诚发问,而非反问。
萧桓宇略有诧异,却也据实说出自己的想法,“萧臣就算被萧奕带进局里,但以他的身份地位跟他现在的处境,学生说句自信的话,就算有御南侯府相帮,萧臣也站不到学生的对立面。”
萧桓宇在战幕面前素来谦虚谨慎,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萧臣身世成谜。
宫里宫外多传他不是皇上的种,谎言千遍成真理,结合臣字,这种说辞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可。
战幕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滑稽可笑的想法。
或许在世人眼里他是太子幕僚,是画堂的魂,可是他们忘了,自己也曾是先帝指选给当今皇上的谋士。
以他对当今皇上的了解,倘若只因为萧臣不是龙种,皇上就算不赐死萧臣,亦会在萧臣成长的过程中制造意外,让这种模棱两可的猜测到此为止,包括宫中贤妃也是一样。
然而当今皇上却一反常态,非但让萧臣平平安安长大,让贤妃稳居四妃之一的位置,更让萧臣有机会踏进棋局。
当日虽有萧奕设局救出萧臣,可真正认可邢风岩无罪的关键人物并非晋国陈留王,而是当今皇上。
只不过在萧臣攀上御南侯府之后,皇上又闹了这样一出戏。
战幕实在想不清楚当今皇上的深意,但他坚定认为,此事皇上断不是针对御南侯府,而是针对御南侯府与萧臣的关系。
至于萧臣,他身上必然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那个秘密,或许跟夺嫡之争无关。
但若有关,必然惊天……
如果年轻,相信很多人都会选我爱的人,那个时候没经历啥人世沧桑,也不知道爱情那玩意根本不能当饭吃,飞蛾投火义无反顾,一旦过了那个年纪,可能就倾向于爱我的人,因为我们更爱自己了,不忍心让自己委屈求全,再过了一个年龄段,像我这样,连性别都有点儿模糊,眼里没有异性,只有月票……